写出那么细腻文字的人,xing格居然如此豪放,善宝不禁心中佩服,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念头。
一时便听芳卿叹息一声说道:“芹圃不吃素,除了贪酒,身子例来健壮,少用药石。半年前去石花洞踏青游玩,归途淋了一场大雨,受了些风寒,当时没当回事,随意用了些药,也不见好。后来恰好高国舅过来探望,便荐了个郎中,用药之后,开始倒是见了效,谁知后来病情突然加重,请了别的郎中也说不出病因,便一直缠绵至今。”
她说到最后,鼻子泛红,声音中已经有了哭音,却强撑着没有落泪。
“行了,你也别伤心,谁都有这一天,我这寿数恐怕是到了,”曹雪芹坦然说道,接着叹息一声:“你,我倒不担心,有三爷家照应,定不会有事,就是那《石头记》,怕是要……”芳卿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善宝仔细端详了曹雪芹几眼,将他的面容与心中的记忆印证,心中愈发有底,冲芳卿说道:“夫人且莫难过,我看先生眼神明亮,这寿数恐怕还没到呢!”
“你还会看相?”芳卿声音中透着惊喜,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东西一般。
袁枚和福康安也停箸不食,看着善宝。
我会看个屁的相,老子只知道人定胜天而已!善宝心中暗道,故作高深道:“夫人若是信我,且先停了药石。这海鲜之物xing凉,与先生身体不利,也暂时停用。以后饮食要以清淡为主,多食面食,每ri早晨饮蛋清一个,牛nai一碗,福康安,这牛nai的事难不倒你吧?”
“我家西山的庄子里养有nai牛,回去我便让他们牵一头来,”福康安说道,接着疑惑问道:“先生病的这么厉害,依着你,难道就真的能够……?”
袁枚和许芳卿也是面带疑惑,就连曹雪芹,好像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关心,此刻眼睛也在善宝身上,不离片刻。
“死马当活马医罢!”善宝虽然心中有底,却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满,接着一笑,冲曹雪芹道:“我这么说,先生不会怪罪我吧?”
曹雪芹先是一愣,接着咧嘴一笑,“可不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嘛,莫看我说的洒脱,实则也不甘心,不过自知必死而已,既然你如此说,说不得,倒要试上一试。”
“嗯,”善宝点了点头,结合有限的中医理论又道:“先生病因,其实是因为久食海鲜之故,寒凉入体,加之淋雨,这才突然发病,从今ri起,每晚要用热水泡脚,水要高过小腿,凉则换之,保持温度,泡至身体出汗为止。然后不可过风,盖上被子睡觉。对了,泡脚之时,水中可加些姜片艾叶之物,也可少量饮些白酒,当然,不可过量,一两足矣!”
“姜片艾叶驱寒,少量饮酒可通气血,”袁枚饱读诗书,于医理并不陌生,除了听不懂善宝先前的那些断药喝nai的吩咐,现在说的这些,倒能解说一二,看善宝的目光中也多了份赞赏。
能让这文坛领袖另眼相看,善宝心中得意,冲袁枚微微一笑,对仔细听自己说话的芳卿说道:“还有夫人,每晚泡脚之后,你可按摩先生涌泉,三yin交,等足少阳肾经诸穴;大墩,中封,等足厥yin肝经诸穴。”见芳卿面露疑惑,便冲袁枚努嘴道:“随缘先生当世大儒,对医经定不陌生,有他在,定不会有错。”
袁枚点了点头,“善宝说的那些穴道我倒识得,夫人问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