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第一个爬上去,往下看看,对龙飞点点头。三人翻进院子。陶应介绍,这里是州牧府的后院。如今陶谦病倒,陈珪以养病唯有,安排自己的人马将整个州牧府封锁了起来。除了几个可靠的家人之外,基本上整个州牧府都是陈珪的人。
在一间昏暗的小房间里,龙飞见到了陶谦。陶谦脸se惨白,仰面躺在榻上,大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吸气。陶应上前,将陶谦慢慢扶起来,轻声在陶谦耳边说道:“父亲,龙将军来了!”
陶谦的眼睛中立刻露出惊喜的光芒,伸出自己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摸索。龙飞急忙将手递过去,陶谦死死抓住,又是一阵急促的呼吸,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垂暮老者总能让人生出怜悯,更何况陶谦还生着重病。龙飞道:“州牧大人,你怎么在这里?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陶应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自从家父病倒之后,陈珪接管了所有事务,便派人将我们一家安排到了最后面的几间房子里来,这里原本是存放杂物的,将就着住吧!”
“龙将军,听老朽一言,赶快离开徐州!”陶谦突然插话,两人急忙转过头。陶谦缓了口气:“这徐州危机四伏,徐州的事情你根本左右不了,还是赶紧离开为妙,如果老朽一死,将军可就有危险了!”
“他们要对我下手?”
陶谦点点头:“将军可知派去刺杀将军的刺客是谁的人?”
“应该是陈珪的吧?”
“错!将军错了!”陶谦使了很大的劲,将这几个字说的很重:“那刺客姓曹!”
“曹?难不成是曹cao的人?”
陶应连忙接过话头:“家父的意思并非曹cao,而是曹豹!”
“曹豹?我和他往ri无冤近ri无仇,他为何要杀我?”
“将军有所不知,这曹豹乃是下邳士族曹家家主,手握重兵,屯聚东海,与臧霸奇虎相当,却比臧霸出身高贵,在兵卒心中地位尊崇,算是我徐州第一将军!”陶应大致将曹豹的家族说了一遍:“当年董卓在洛阳主政之初,曹家为夺徐州牧之位,将一女秘密送往洛阳赠与吕布,如果按辈分论起来,吕布还矮曹豹一辈,应该叫叔父!”
“啊?竟有此事?”龙飞大惊。在他的记忆中,曹豹只不过是个不入流武将,因张飞霸道,反了刘备投靠吕布,带吕布打下徐州,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
“还不止于此!”陶应接着道:“最近,曹豹与吕布接触频繁,根据家父猜测,此次派刺客刺杀的并非将军而是曹嵩,杀了曹嵩,曹cao必然大怒,率兵进攻徐州,吕布趁机袭取兖州,等曹cao回兵之际,曹豹率兵从后袭击,前后夹击曹cao必败,若成,吕布夺兖州,曹豹得徐州!”
“不是还有臧霸吗?他能看着曹豹得徐州而不顾?”
陶应无奈的一笑:“将军以为这徐州之人都是忠臣?臧霸乃山贼出身,家父收留他得以掌兵,然此人见利忘义,据报他已悄悄派兵前往琅邪,目标自然是青州!”
直到此时,龙飞总算弄清了徐州的大致情况。表面平静,私底下暗流涌动。四大家族各有各的打算,糜竺要重塑糜家名声,想要借助黑冰之力抱住刘备这颗大树。陈珪奉命让刘备在徐州站稳脚跟,为黑冰赌天下奠定基础。曹豹一直盯着徐州牧的位子不放,如此机会自然要利用。臧霸志向也不小,竟然要屯兵青州,称霸一方。
“咳咳咳……”陶谦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待稍微缓和,陶谦道:“这些年一来,为了维持徐州的安稳,老朽煞费苦心,可惜终究功亏一篑,这徐州马上就要大乱,百姓生灵涂炭,老天为何要如此考验我大汉!”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破烂的被面完全被染成了红se。陶谦两只手死死的攥住龙飞的手,瞪大眼睛看着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龙飞郑重道:“大人放心,我龙飞一定保护你的家眷周全!”
陶谦两手一松,软绵绵的掉到了塌下。陶应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滴在陶谦的脸上。龙飞默默起身,拍拍陶应的肩膀:“公子,明ri此时我在墙外接你!记住,不可迟延!”说罢,转身出门而去,留下陶应在屋中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