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罗帕雷斯王子的侍从?”
“是的,十分荣幸!”
善多瓦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他十分年轻,有双好看的眼睛,两道像剑一样的眉毛,嘴巴薄薄的很性感,脸庞四四方方,很俊美,身材高大健壮,像快铁一样硬,下巴长着青色的小渣滓,头发有些凌乱,扎了带子,而且武功很强,剑很锋利。衣服红的像团火,否则看起来像个英俊的侠客。善多瓦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心里因为妒忌感到发酸。瞥了眼坐在他旁边,姑娘那张秀美白皙的脸庞,洋溢着很多的幸福,可能比外面的雪片还多。善多瓦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了,假如他能有主人一半的魅力,绝对像男人一样,一拳把这个男人打趴下。他们旁若无人的谈笑,善多瓦感觉刺眼极了。
“你们认识我的主人?”善多瓦恶狠狠的问,他倒是不知道主人还是王子。
“我堂哥怎么会让你做他的侍从,真是想不通。”姑娘清脆的嗓音悦耳极了,善多瓦听着如同聆听仙乐,他觉得她像一个充满活力和人情味的天使,她穿白色的礼服正好适合她。善多瓦以情人的眼光打量她,自动忽略了她话里讽刺的意味。
“我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你叫什么名字?”
“善多瓦,主人给取的,精灵语是露珠的意思。你是主人的堂妹?那你是谁?这个家伙又是谁?”
“我是多雷多王的布露公主,他是哈姆特王子。”多露公主挽住了哈姆特王子的一只胳膊。
“在下是罗帕雷斯王子封的善多瓦骑士,如果公主你需要,在下愿为你效劳。”善多瓦语气僵硬的说,想把没有表情的脸劲量挤出忠诚的表情,挤眉弄眼十分可笑,使得他敌视和爱戴的两位尊贵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善多瓦吃饱喝足,重重打了个饱膈,揉着肚子心满意足的打算告辞。热情的多露公主和哈姆特王子却要将他送到雅克莱郡附近。
两人两马,一魂一剑行走在大雪中,天空阴云聚集,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雪,让喜欢出门凑热闹的人十分苦闷,尤其是对善多瓦不利,他不能自由自在的出门和村庄里的孩子捉迷藏,他感到迷茫极了。
对于善多瓦只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却因为多露公主的好奇心,一路上参加酒舍里的宴会,替穷人好打不平,教训不听话的顽童,四个小时以后,他们还窝在酒舍里烤火。善多瓦迷迷糊糊的听人唱歌谣,突然一个机灵,酒醒了大半,他想起主人晚上有一个死亡之约,于是急急忙忙向刚认识的朋友告辞。
“善多瓦,你跟着我们多好玩,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公主说。
“主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留在他身边照应。”善多瓦着急的说,一心一意的想着主人,暗暗责怪自己太贪玩。“希望还来得及。”他自言自语的说,表情伤心极了。
他们走出酒舍时,外面已经是污漆抹黑一片,淡淡的霜雪照耀着大地,白雪变成黑雪,田垅像条蜈蚣爬在野外,高大的雪白的树堆积的像一个个肥胖的雪人,农舍里闪着模糊的微光,凶狠的狗吠声清晰传到众人耳中。积雪已到达膝盖深,骏马行走的十分艰难,不时的打滑。善多瓦一面担心主人遭遇不测,一面又不愿意丢下陷进大雪里的两位朋友先行离去。
精疲力尽的骏马前腿突然跪倒,马头栽进雪里,朝一边僵硬的倒下去,在雪地上砸出半边马的印记,马鞍上的布露公主被甩出去,重重的落在雪地上,呼痛出声。善多瓦急忙来到她身边,因为哈姆特已经自顾不暇,那匹马可能受到同伴的惊吓,喘着粗气,打着鼻响,发疯的在原地蹦跳,誓要将主人甩出去才罢休。最后那匹发疯的骏马头一歪,马神直直的朝一边倒下,僵硬的伸直四肢,口吐白沫,死不瞑目。三人惊恐的注视着已死的马匹,马眼里满是惊恐,突然,另一匹倒地的马奋力一跃而起,马眼里同样惊惧万分,仿佛突然有个人的灵魂住进马身体里。它发疯的似的朝远处逃跑,丝毫不停主人的呼哨声,它已经神志不清的胡乱蹦跑,只听一声雪崩,马身消失在众人眼前,它掉进了个十米高的旷野。
不祥的预感笼罩着雅克莱郡。三人看着农舍里的灯火熄灭了,狗吠声乱成一团,都隐藏着极尽的惊惧;洞穴里老鼠和蛇,一时都苏醒了,满地乱窜,似乎急于找到一个藏身之所;夜色里不时传来梆梆的撞击声,那是家禽在撞门栏,迷雾里传来咩咩和哞哞的哀鸣;鸡鸭不安的高声啼叫,发出令人胆寒的凄厉声。一切反常的现象,只说明了一个道理:它们发现了人还没察觉的危险。
“哈姆特,我们该怎么办?”布鲁公主惊恐的叫喊起来。
“我们返回去,和酒舍里的人待在一起,那样比较安全。”哈姆特严肃的说。
“我要和主人呆在一起,我担心他有危险。”善多瓦鼻子一酸,带着哭腔说,“我没什么可怕的,我是亡灵之主,我不怕死亡,但是我担心主人遭遇不测。我们就此告辞,我早就该回去了。”
哈姆特敏锐的目光看到了可怕的东西:迷雾里,黑色的雪花在降落,暗淡的雪光照耀着大地,四周的树木和田埂像野兽一样匍匐在四周,仿佛随时能复仇,一口将整个雅克莱郡吞没;大批骑马的黑影出现在树林里,他们像一群地狱的亡灵,从地狱的入口逃出来,要在人间制造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他们整个身体笼罩在黑布下,身下的坐骑也绝对不是人间的铁骑马,它们带着冰冷的恶犬的铁罩,奋力的齐跑在旷野,肆意践踏良田和农庄。
哈姆特惊慌的喊叫,三人便急速的奔跑,像不久前急窜的动物,没命的往酒舍那边奔去。整个雅克莱郡只有那里发出微弱的亮光,他们似乎还听到了酒徒放肆的喧哗,那群人难道不知道恶灵将至,死神将来临?高大狰狞的树木和陡坡一路向后撤。哈姆特一脚踢开酒舍的大门,酒水和炉火的热气迎面而来,狂热的歌声和混乱的喧哗彼此起伏,可以看出这群人是如何的狂欢。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
哈姆特走到人群里喊道,他的声音完全被覆盖了,没有人听他说话,只是同情的朝他瞥来戏谑的目光,仿佛在说,“瞧,这个傻瓜!尽干蠢事!打扰别人的休息娱乐!”布露公主愤怒的对着这群人骂了几声,拿起一根木棍和一个铁盆,乒乒乓乓的猛敲,众人惊恐的注视着这个大胆的姑娘。
“你们这群酒徒,难道都聋了,瞎了,哑了,你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们听不见动物慌张的叫声吗?当然你们的确是聋了,瞎子,哑了,你们只看得见美酒,女人,只听得见下流的话,我们好心好意救你们的忠言逆耳,你们一句都听不见,如果阴灵要屠杀我们,首些就该取走你们这群人的性命!”布鲁公主像王者那样演讲,教育与训斥皆有,令一群人主动安静下来,大堂彻底变得肃静,一双双浑浊的眼睛敬畏的看着她,等待她继续发布命令,“你们应该立刻找地方躲起来,有家伙的拿出家伙自卫。立刻停止喧哗,熄灭灯火,否则你们会成为外面那群亡灵的第一批猎物。”
“不好了,有怪东西朝我们围过来!”有人在外边大喊。
恐惧像毒药一样,让所有的人几乎一下全中了毒,人群立刻慌乱成一片,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转,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一个孩子被撞到,被众人踩踏成重伤;桌子、椅子、锅瓦瓢盆噼里啪啦,一起加入混乱行列。
“听着,兄弟们!”哈姆特踩在桌子上,拔出锋利的宝剑,对着混乱的人群喊道,“男人拿起一切可以找到的武器保护女人、孩子和老人!其他人拿起火把自卫!亡灵夜里发起攻击,说明他们惧怕光亮,每人手里举一个火把,亡灵进来一个,我们烧死一个!战斗在即,男人们要拿出勇气,为自己的亲人、朋友和邻居而战!女人们为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而战!不要畏惧,为保护我们的家园,誓死拼搏!总所周知!黑夜即将来临,这是亡灵的战场!黎明一定会来临,那是我们的战场!兄弟们!我们要做的就是占领敌人的战场,努力让自己活下去!一旦夜败退,我们就会撬开敌人的墓穴,将他们永远钉在十字架上,胜利最终属于我们!属于光明和正义!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沦为魔鬼的奴隶!用事实来证明,我们是英雄!我们为多雷多王和罗帕雷斯王子而战!”
正义的召唤得到了回应,群众热血沸腾的大声呼叫:
“为多雷多王而战!”
“为罗帕雷斯王子而战!”
……
呼喊震天动地,有如潮水一般涌来。
“为多雷多王而战!”
“为罗帕雷斯王子而战!”
……
群众振臂高呼,纷纷拿起火把,保卫朋友!保卫家园!保卫美丽的雅克莱郡!
黑夜即将来临!
群魔占领了疆场!
精灵的王者在等待!军队在集结!弓箭在闪烁!
精灵女王手持权杖,美丽的容颜因为对疆土的热爱,愈发圣洁!
王储布拉泽拂严守淞雾森林,仁慈而勇敢,百年难遇的大雪在继续!
人类的王国亦无懦夫,紧闭城门,勇待敌人的进攻!
夜,群魔乱舞!
夜,在流血!在哭泣!在呐喊!在厮杀!
邪恶与正义的较量!
黑夜静待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