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所谓大丈夫不可一ri无权,王元当得虽是县丞这样的小官,可走出去照样有不少人小心翼翼的奉承着,县丞虽小,却是很接地气的,能够经手不少利益不菲的事情,更别提他这年龄,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说不定ri后还能从“少府”变成“明府”呢。
至于更高的官职,王元自然是没抱什么希望的,他这种从不入流做到流内官的人,能做到县令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那种真正的高官,要么是清贵的进士出身,要么就是世家嫡系、权贵之后。
然而王元更没有料到的是,在他从县丞位置上退下来后,就有无数麻烦找上了门,使得他积累下来的钱财不断缩水,最终竟然贫困而死,没了权力,只会是一只肥羊。
百姓们听到县丞大人这么说,顿时忽略了崔珀脸上的那些证据,各个都觉得自己已经看透崔珀的谎言,纷纷谴责,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声讨世家权贵,他们觉得非常痛快。
他们一边声讨着崔家,一边赞扬着王家,毕竟王家的家风确实还算不错,连收的税都比较少,这让百姓们觉得,王家比崔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而崔琦一直表现出来的公事公办的模样,则让百姓们纷纷称赞崔琦就是非常好的清官,可他们之前还在怀疑崔琦会不会偏袒崔家的人。
平心而论,崔琦的这个县令,当得是比较不称职的,他一直觉得自己当一个县令是屈才了,他渴望的是去长安为官,所以在这里当县令时,他将不少杂事直接交给了王元,自己则常常与此地的文人名士高僧互相应和,希望能够让自己“亲民”的名声传扬出去。
而且,崔琦觉得自己这种“无为而治”一定可以得到陆象先的赏识,可惜的是,陆象先根本就没将他看在眼里。
也许在陆象先心中,崔琦的这种“无为而治”就是典型的平庸,当然,用“志大才疏”来形容崔琦是比较恰当的,能够中进士的人,不一定jing通政事,比起做县令这样的牧民之官,或许崔琦更适合当一些编纂书籍的学士。
王元做伪证做得也比较专业,他还叫了两个小吏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简直一点都不给崔珀机会。
而这个时候,崔琦又让仵作出来证明,崔道之丧心病狂的将原告家中尚未成年的少女强暴至死,这又让百姓们各种高chao,纷纷要求崔珀将崔道之交出来。
可崔珀怎么可能把自己已经死去的儿子从yin间弄回阳间!他又不是神仙!
他这个时候才发觉王维的恶毒,很明显,崔道之肯定连尸体都找不到了,估计直接抛尸荒野,被野狗吃了。
而如果他交不出崔道之的话,很明显就说明崔家是在心虚,为了庇护崔道之,让崔道之离开蒲州避风头了……
无疑,崔道之这件事只是一个引子而已,事实上,要通过官方手段整治某些势力的话,往往都会从小处着手,顺藤摸瓜,最终形成一个大事件,盖因有时候小事不容易为人重视,待到发现火已经烧到身上时,便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有政治嗅觉敏锐的官员,总能从这种事情找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比如盯准某些会落马的官员的官位,抢先cao作,就有很大的可能成功,所谓一步先、步步先在官场上是很正常的事情。
紧接着,崔珀强占民田、肆意杀人、强jian妇女等等各种罪行就这样迅速被罗织出来。
崔家的各种产业被查抄,其中大头自然落入河东王氏与陆象先手中,陆象先看不上崔家的这点蝇头小利,不代表他不会接受,若他不接受,那些拿到小头的官员们又怎么敢放心接受?
至此,河东王氏在蒲州彻底扎下了根,蒲州的官员们,都知道这河东王氏的那位年轻的家主王维,不仅与陆象先之子是至交好友,还与陆象先关系匪浅,于是自然对河东王氏多加照顾,使得河东王氏的势力迅速膨胀,隐隐成为蒲州最大的世家大族,让整个世家圈子都为之侧目。
若说后世官商结合早已成为常态的话,那在古代显然就是官员与地主士绅的结合早已根深蒂固,或者说,官员有大多数出自地主阶级。
而崔珀已经锒铛入狱,却还不知道要被判什么刑,他在牢房里时,已经觉得生不如死了,他这个时候,才明白,王维对他说的话,究竟是多么残酷,有时候活着,确实比死了还要痛苦。
崔珀心中郁结,本就被酒se掏空的身体愈发憔悴,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自己的内脏都咳出来一般,这个时候,他又在期待,自己的本家会出面,至少保住他一条xi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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