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无驭使那蒲团法宝将速度提升到极至,载着朱厚忠和水生风驰电掣般向陷空山飞去。头顶上方,一团巨大的阴云飘过,将月亮遮的严严实实。他们身后,三道流光时明时暗,李琰三人远远的尾随而来。
朱厚忠这时觉得明亮的月光突然消失了,本能的仰起头望了望天空,看到上方那团缓慢飘行的阴云,心中顿时浮想连篇,他用手指戳了戳王无,有些不安道:“有……有……可能有鬼。”王无本就全神贯注驾驭法宝,此刻被朱厚忠一戳,听他在一旁胡言乱语,不由怒从心起,头也不回道:“再胡说把你踹下去。”朱厚忠连忙闭上嘴,兀自在那惶恐不安。莫约过了半个时辰,方到了那毒物丛生的草丛边缘的上空。
李琰三人紧紧跟在后面,其中一个人道:“师兄,有点奇怪,你看那团云。”李琰神情有些凝重,道:“我早就注意了。”
就在这时,那团飘在上空的阴云渐渐浓重起来,不一会便乌云密布,缓缓的压向低空。李琰眉头紧锁:“果然有些门道,你俩小心。”说话的工夫,那黑云向三人罩了下来。不多时,狂风大作,眼前的景物全部消失,周围只有浓墨似的黑云在涌动。
“师兄,我们还是下去吧。”其中一人焦急的喊道。坚持了一番,不得已,三人迅速向地面降去,等落到地上,那空中澎湃的黑云便缓缓退去了,而此时,水生他们早已不见了踪影。眼前是一人多高的茂密草丛,阵阵腥气从中蒸腾而出,其中一人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好像专为阻止我们而来。”
李琰点了点头:“看刚才那阵势,定是邪魔之流,却不知在这荒芜之地做些什么。”
“要不要再去找找?”
李琰沉吟片刻,道:“算了,这么大的地方,根本无从寻找,眼下情况不明,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还需从长计议,等天亮再回来打探也不迟,此处不是善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翌日,陷空山。
水生依旧昏迷不醒,此刻的他,时而眉头紧皱,冷汗如雨,时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仿佛在挣扎抗争着什么。此刻,王无靠着墙根坐在地上,低头沉思,好象心事重重。而朱厚忠躺在自己的铺位上,两眼怔怔地望着上方。
突然,王无好像想明白了什么,霍地站起来,怒骂道:“好个李耗子,果然没按好心,竟然暗算我们,我这就去找他算账。”说罢,拎起水生那把锈剑,这就要去找李耗子拼命。
方冲到门口,门自动开了,一个佝偻的身影颤巍巍的走了进来,正是枯心老人。王无和朱厚忠一惊,连忙恭敬的立在一旁,道了一声:“师父。”老头并没有搭理他们,只是轻轻的走到水生身边,俯下身来,伸手在他眉心一点,水生好象收到了什么抚慰,渐渐平静下来。
王无在一旁不敢做声,半晌,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他暗地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那小蒲团,走至老头跟前,道:“师父,徒儿莽撞了,不该收了李师兄这件法宝出去胡闹,惹了这么些个麻烦。”老头接过那蒲团,淡淡地道:“无妨,以后尽凭本事行事便是。”说完就出门去了。
王无被说的愣愣的,根本不懂老头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随后他使劲甩了甩头,干脆不再去想,也不去找那李耗子,只是依旧靠着墙根坐下来,独自在那生闷气。
老头没有回自己的石室,而是穿过悠长的通道,来到了外面,随即伸出那形同枯槁的手臂,将那蒲团向空中一抛,淡淡红芒闪过,那蒲团骤然放大,变的正常一般大小,方容的下一个人。老头盘膝坐了上去,蒲团高高飞起,载着他在一处山顶上落了下来。
远方大地苍茫,近处山石狰狞,而枯心老人却显得更加衰老了,他深深叹了口气:“难道就在此终了一生了吗?”
有微风吹过,空气中开始飘散起淡淡的黑烟,眼底的景物渐渐模糊起来,继而变得有些扭曲。枯心老人混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片刻后,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顿时变得犹如寒星,冷冷喝了一声:“谁!”
无声的,飘浮于空中的那些黑烟缓缓的向一个地方聚集而来,慢慢形成了一个人形轮廓,半晌,一个身材高大,浑身黑袍的陌生人出现在了枯心老人面前。老头怔怔看了半天,才恍然醒悟般,以极其震惊的口吻说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