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彻底的失了仪态,她知道,自己输给了苏氏,这辈子都输给了苏氏,但是她却不能接受,自己竟是输给了文贵妃。
文贵妃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摆设,就好像是乾清宫里头摆着的青花瓷瓶一样,可如今,皇上竟然让她为一个摆设腾位置?
宛如似是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微微抿唇说道:“宛如什么都没说过,皇后娘娘也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吧。”
怎么可能装作没听到?明明听到了,还听得那样的真切!
皇后身边的玉琴急急的上前来搀扶了皇后,口中低声劝着:“娘娘,娘娘,您定是魔怔了,宛如郡主才入宫,能知道些什么呢?”
玉琴是本能的不相信宛如这些话的,莫说是皇后,便是她都觉得,那文贵妃不过是占个虚名,便是她一个掌事姑姑,都不把文贵妃放在眼里。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能取代了皇后的位置?
皇后被玉琴搀扶着,重新在雕花罗汉榻上落座,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宛如,半分都不肯错开,恨不能将宛如盯出两个洞来。
皇后轻声呢喃着说道:“不,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能的,皇上为了苏氏,什么都做得出来。”
即便宛如已经被太后封为郡主,成为了皇上的后辈,可是皇上仍旧想着有一日让宛如成为他的女人,还有什么是皇上做不出的呢?
就算文贵妃是个摆设。也是皇上喜欢的摆设,陪葬,用自己喜欢的。不是不可能。
皇后没有再追问宛如,她清楚,即便自己再问些什么,宛如也不会再说了。
皇后轻轻闭了闭双眸,那双眼眸在刹那间布了血丝,皇后大约过了十几个呼吸,才缓缓的睁开了眸子。转头看向书案的一侧,盯着那香炉说道:“这香料倒是别致,闻着并不是内务府的东西。是宛如郡主自己亲手制的不成?”
宛如对宫中人着实是敬佩的紧,皇后方才那番姿态,不过转瞬即逝,仿佛她只是做了场梦。根本就什么也没发生过。面前坐着的,依旧是端庄雍容的皇后娘娘。
“是宛如身边的宫女随便制了的。”宛如想着,皇后差不离应该离开了,她的态度很明白,她不会成为太子的滕妾,也不会成为皇后手中的棋子。
“哦?”皇后似是突然间兴致浓厚起来,看向宛如身后的慧娴,问道:“可是这一个?”
在皇后将目光移向慧娴的那一刻。宛如黑琉璃般的眸子轻轻闪动了一下,没等宛如作答。皇后似是很心急的样子,指着慧娴说道:“不如让她到本宫的坤宁宫重新制了香料如何?”
慧娴从宛如身后转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奴婢本是宫外的民女,实在比不得内务府的女官,不过是些粗鄙之物……”
慧娴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便轻轻的抚着自己小指上的琉璃护甲,温声说道:“给了郡主用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粗鄙之物呢?本宫用惯了宫中的东西,倒是对这些宫外的玩意儿有些兴趣,香料还是现制了的好,这会儿就跟本宫去坤宁宫吧?”
慧娴有些为难的抬头看向宛如,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是好,皇后是中宫之主,她是没有权利拒绝的。
宛如搭着史嬷嬷的胳膊站起身来,施施然福身行礼说道:“宛如入宫,只带了史嬷嬷和慧娴,盈君三人,今天各宫送来的贺礼着实太多了,若是皇后娘娘这个时候调走了慧娴,宛如这里,怕是不大方便呢。不知道皇后娘娘可否改日?”
皇后的目光在宛如的身上停顿了片刻,缓缓一笑道:“那就改日好了。”
皇后说着,盈盈起身,腰间的玉佩与罗汉榻上的木料相碰,发出一声脆响,旋即便有两半碎了的玉,落在罗汉榻的脚踏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史嬷嬷在那一瞬间,抓住了宛如的胳膊,从史嬷嬷用的力气来看,这块玉佩,怕是非同小可了。
玉琴虽没有大呼小叫的,但急匆匆的脚步,已经告诉了众人,这块玉佩有多么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