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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光简陋的窗户照进了教堂后方这间简单的石屋。
房间的窗户位于东南方,当清晨的阳光有些慵懒的洒进屋子时,老人阿奎那弓着背推开木门,手中拎着的却是一桶刚刚打来的井水。
有些年头的旧木桶被老人平稳的提在手中,拿起倒入木盆一些,他用毛巾浸了浸,走到床边,轻轻的擦了擦床上小修女的面颊和额头。
似乎是因为泉水的清凉,小女孩微微睁开了眼睛。
照进窗户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微微闭眼,缓了缓,再一次睁开,双眼依旧如以往般清明。老人轻轻握住了她略微的手掌,轻声道:“已经没事了。”
女孩眨了眨眼,无数复杂的情绪被她压抑住,最终却是无声的流下两行清泪,轻轻咬着嘴唇,什么话都没说。
“他依旧是他,你依旧是你,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老人轻轻的拭去了女孩的泪水,“不过现在,你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的话了?”
女孩手指微微握紧,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淌下,轻轻点了点头。
“他也会离开这里。”
老人的话让女孩猛的睁开了微微发红的眼睛,嘴唇抿着,却是依旧没有说话。
并没有关上的木门传来了敲门声。
阿奎那笑了笑,转过身道:“进来吧。”
墨菲斯的身影从轻轻跨入屋内,耀眼的金色阳光自上而下投射在他的后背上,看不清他的五官,跨入屋内的那一瞬间,侧着脸的小修女只能看到那沐浴在光芒中的剪影,虽不高大,却没来由的让她联想到那句老人经常抱着的《旧约》中的话语。
“他孤独的站在圣光之下,怜悯凡人,走向不朽。”
墨菲斯今天的形象或许是来塔伦斯学院以后打扮得最利落的一次,却也是穿着最为朴素的一次。
没有华贵的丝绸长袍,暗色调的普通布衣和腰间的短剑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剑士班学生,双臂的绷带换了几次,已经不再渗血,走近屋子的墨菲斯并没有向前走太多,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
“老师。”
看着墨菲斯标准的贵族礼,阿奎那点点头,“于污浊的世界中,就要学会这些东西,你若是干净的,那便总有人要抹脏你,所以我们只需要让干净的心灵藏在和这些人一样的表面之下,便可。”
墨菲斯直起腰,一言不发,目光转向了依旧躺在床上的小修女。
后者眼角挂着泪珠,良久,对着墨菲斯轻轻笑了。
无言,却已抵万言。
墨菲斯抿了抿嘴角,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语,老人却在这时背对着墨菲斯在被书籍淹没的桌子上翻找着什么,石屋内只能听得到羊皮纸翻动的声音,气氛沉默异常。
终于,老人整理出了一摞整齐的羊皮纸,转过身递给了墨菲斯道:“我总说我是个无知的牧羊人,因为我触摸的知识越多,越体会到自己的浅薄,所以我停止了这本书的创作。”
厚厚一摞,并非草稿,而是誊写的异常干净而简洁的完稿,几近千页。
“等你觉得眼前的路途迷茫时,或许能从这里找到答案。”
老人轻轻地锤着自己的腰,手指轻轻划过身旁桌子上那一本本厚重的典籍。
“有不懂的,可以来找我,只是我似乎等不到这本书完成的那一天了。”
阿奎那的感叹带着许些难言的落寞,微微闭上眼睛,老人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屋外,墨菲斯望着他走出了那扇门,老人在金色的阳光中留下了一个轮廓模糊的背影,仿佛融入圣光。
这一刻,墨菲斯突然感觉手中的书稿很沉重。
转过头,木床上有些发呆的女孩赶紧伸手抹了抹眼角,两人无声对视半晌,最终墨菲斯轻声道:“我要离开了。”
她点点头,动作轻缓,略带不舍。
不善言谈的墨菲斯还想说什么,却觉得自己嗓子好似堵上了什么东西,张开嘴又闭上,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我叫墨菲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