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走。”刘德奎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出商店,脸上的血污在路灯下看上去很恐怖。
“奎哥,别逞强了,我们斗不过的。”平时很麻辣的田秀花一时没了底气,好不容易开起的商店,居然又遭人陷害,她实在不想平稳的日子被打破。
她意识到,如今刘德奎的受伤能换来一段时间的安宁,最起码工商、烟草和派出所不会轻易再到商店里来查封找事了。
“斗不过也要斗,我就不信城里没有天理。”刘德奎说着话时,眼睛却盯着迅即驶离的三部执法车,记住了车牌号,阴冷一笑,他知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要么一直软弱悲屈地活着,要么硬挺着强势地崛起,他不中用,并不表示他儿子不行,他今天的脸面,必须要让儿子刘俊帮他找回来。
“阿花,打电话给阿俊,今晚就得让那个死胖子吃不了兜着走。”刘德奎眼睛喷着怒火,捂着头上染成鲜红的白毛巾,感觉心里憋得难受。
刘俊与哑巴没在店里住,他时时觉得这商店开得失了许多的趣味,这下好,一向忍气吞声的他居然被人骑到头上来了,管他什么警察还是流氓,该狠的时候得狠,他知道他的儿子刘俊有出息了,出入路虎宝马,身边一帮弟兄,开着一家大公司,如果父亲挨打不找回脸面的话,儿子能叫有出息吗?
“奎哥,要不先上医院包扎下,等回再打电话让阿俊过来看你,行不?”田秀花虽然心疼刘德奎受伤,但还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想事情闹大,人家警察自知伤人理亏都走了,这事也就过去了,还能怎么着?难道让刘德奎的儿子刘俊将那个胖警揍回一顿吗?
“包什么包,再包就没证据了,今晚就得找那个警察说理去,老虎不发威还当老子是病猫。”刘德奎倔强劲儿上来了,谁都有逆鳞,警察敢出言侮辱他是瘸子就得付出代价,天天看新闻联播的刘德奎深信,现在中央八项规定、公安部五条禁令和地方政府各种管束公务人员的条例多得是,将胖警拉下马肯定一告一个准。
“奎哥,就算你是老虎,你也不能咬警察啊,我们惹不起。”田秀花松开刘德奎,走进柜台,将几大把钞票装进手提包,转到店门口欲要拉下卷闸门离开。
“你干嘛?”刘德奎捂着带血的毛巾不解地望着田秀花道。
“奎哥,赶紧去医院包扎下伤口,你看都血流不止了。”田秀花上前搀扶刘德奎。
刘德奎甩了甩田秀花的胳膊,生气道:“阿花,我不会死。叫你打个电话给阿俊就那么难吗?你不打我打!”
“唉……”田秀花叹了口气,很是无奈,转回柜台,用座机拨通刘俊的电话。
刘俊接到田秀花电话时正在四季发宾馆207房与哑巴两人都睡了,由于凌晨两点要到江南农产品批发市场上指挥调度蔬菜集散,如果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刘俊则都会前半夜早睡,后半夜起来工作的。
田秀花的来电将昏昏欲睡的刘俊惊醒,脑袋嗡地一声,预感事情不妙,腾地掀开薄被,坐在床上接电话,他知道,田秀花几乎不打他的电话,这么晚上突然来电,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秀花姨,发生什么事了吗?”刘俊拿着手机下意识地问道。</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