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克城的街道已经被纷飞的大雪粉饰成雪白的一片。凌晨的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偶尔有几家店铺挂在门口的风灯在寒风中摇曳着。
狼人眯缝着眼睛站在一条僻静的巷口,斗篷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远远看去好像是一座jing心堆砌而成的高大雪人。
“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这里!”狼人冷漠的声音响起。
巷子里没有响动,附近的居民们都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这个时段正是他们睡得最熟的时候。
“看来家父说得没错,你不过就是个自欺欺人的懦夫罢了!”狼人继续道:“我们狼族的鼻子可以在方圆十里之内根据气味找到猎物,你觉得你藏在那堆废柴里面很有意思吗?”
“哼!”巷子里一家民居的柴堆后面传出了一声冷哼,一个全身黑袍,脸上带着暗金se面具的人走了出来。
“我退出大陆纷争已经四十多年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黑衣人问道,暗金se的面具上镂刻着风神赫尔墨斯的龙卷风徽标。
狼人从怀里掏出一方黄se的方巾,上面隐约看得到黑se的血迹,道:“还记得它吧?当年你给我母亲包扎伤口用的手帕。”
将方巾凑近鼻子嗅了嗅,狼人继续道:“这么浓烈的气味,即使过了一百年年,也不会消散呢!”
黑衣人怔怔地望着狼人手中的方巾,半晌没有说话,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但眼睛是不会说谎的,狼人的话显然已经让他失神了。
雪花从金se的面具上拂过,黑衣人的思绪仿佛已经被带到了遥远的过去……
狼人没有动,他身上的积雪越来越多……
良久,黑衣人好像回过神来一样,缓缓道:“你的母亲,她还好吗?”
“母亲大人很好,至少她的斗志如同当年一般,不曾有丝毫减退。”狼人回答道。
“遥远的大漠,她孤身一个异族女子,可有人欺侮她?”
狼人傲然一笑,道:“那些蝼蚁,早已经在母亲的寒冰斗气之下成为冰雕。他们的灵魂也被封存在冰中,万年不化!”
“哦,是吗?”黑衣人看着狼人骄傲的眼睛,道:“看来,你很欣赏你母亲的这种做法!”
“不错!”狼人伸出手,露出三寸来长的利爪,道:“在我十五岁那年,父亲的第三个妃子,那头下贱的母狮子居然在背后陷害我的母亲。当天晚上,我毒死了她所有的狮族侍卫,亲手抓花了她的脸,扭断了她的四肢,最后把她剥光了丢到城外的奴隶营里!”
狼人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看着那贱人在肮脏的奴隶身下拼命的嚎叫,直到最后死去,我第一次懂得了原来拥有力量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黑衣人望着狼人兴奋的目光,叹了口气,道:“拥有力量并不代表可以为所yu为。我很想知道你的父母如何面对来自狮族的愤怒。”
狼人舔了舔嘴唇,道:“大沙漠里,已经没有狮子了!”
黑衣人良久无语……
“听着!”狼人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我不想和你多废话,你既然已经变成一堆废柴,那就继续窝在这贫民窟里等死吧!现在,遵照当年你和母亲的约定,把断剑给我!”
暗金se的面具后面传出一声冷笑,黑衣人道:“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这样和我说话,不怕丢了你父母的颜面吗?”
狼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屑道:“大沙漠里,以力量为尊,像你这样只会躲躲藏藏的懦夫,才是真的丢尽颜面!”
北风如刀,卷着雪花在两人身边飞舞。
黑衣人气极而笑,道:“好一个莽撞的狼崽子!也好,今天我就遵从当年和你母亲的约定,完成你踏足人类社会以来的第一次生死试炼!”
双手从袍里伸出,上面是一双暗金se的手套,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手背上镂刻着jing致的龙卷风纹,在路边风灯的照she下,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左右手各自划了一个奇妙的手势,黑衣人嘴里迸出一连串急促而晦涩的音节。伴随这一连串繁复的咒语,黑衣人略显瘦小的身体居然在巷子里缓缓上升了三米来高,漂浮在半空中。两股一米见方的旋风形成在他的身前,随着金se手套的摆动频率不停地扭动着。
狼人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右脚在地上重重一顿,全身的积雪爆炸一般喷向四周,宽大的斗篷如同纷飞的蝴蝶,夹杂着飞溅的雪花裂成碎片。负在身后的巨锤早已握在右手,绿莹莹的眼睛里透出的寒芒,也仿佛被这冰冷的空气凝结成实质一般,she向黑衣人。
急促的咒语声仍在继续,黑衣人身前的旋风已经增加到了六个,冰冷的面具口中,一道灰蒙蒙的雾气吞吐不停。从黑衣人露在外边的眼睛里,分明可以感觉到一种戏谑的味道。
狼人动了!高大的身躯像一把锋利的大刀切开风雪,向黑衣人冲过去,双脚交替着重重地踏击着地面,街上的积雪像大海里的怒涛一样向两边翻滚飞溅。这一瞬间,狼人已经化身为怒海里乘风破浪的巨兽,带着一往直前的气势,冲向自己的猎物。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依然清冷,狼人迅雷般的冲击所带来的压力,即使他漂浮在半空中,也感觉得清清楚楚。猎猎寒风吹起他的衣袂,发出啪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