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做的是黑市生意,做这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出卖卖家,一旦发生这种事,那以后谁还能再找他销赃呢!
可掌柜的更怕被冤枉,如果官府破不了案子,随便抓个替罪羊,把案子一结,那他可不就成了替罪羊了么,他和冯三斧交情再好,可也犯不着为了冯三斧掉脑袋啊,他的生意可以不在求州做,但命却无论如何不能在求州丢的。
杨泽明白这种心理,也正是利用了这种心理,把掌柜的一通冤枉之后,他便道:“好吧,那就暂且信你一次,不过你也不是好人,非说是那冯三斧犯的案子,估计是想嫁祸于人。这样吧,你带我们去找冯三斧,找到他之后,当面对质,如果真的跟你没关系,那就放了你,可如果跟你有关系,哼哼,想过后果没有?”
掌柜的立即点头,忽又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官字两张口,官爷你说有什么结果,那就有什么后果,小的想也是白想啊!”
杨泽冷笑一声:“你明白就好,要是抓不住那冯三斧,杀官的罪名自然就是你背了,这话本官得说在前面,免得你被砍脑袋时不服气!”把手一摆,让捕快们绑了掌柜的,先押到后院去。
店里面,大汉们已经被全数抓住,他们都傻了,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被一锅端了,有几个案子犯得重的大汉,几乎就要晕倒,别看他们在杀人越货时,对于平常客商凶狠,可面对比他们还凶狠的官差,那他们就成小羊咩咩了!
公羊留见抓了这么多的人,心想:“我的求州怎么会有这许多的恶人,如果审问之后,他们全是有罪的,岂不是证明我的求州不太平。我这地方官当得不合格,那还让不让我在这儿混了啊!”他用哀求的目光看向秦落落。
秦落落却对公羊留的目光视而不见,求州太不太平,公羊留是不是好官,不关他半点儿的屁事,可他心里生气的是,就因为求州不太平,才让许高阳出的事,他可是不会替公羊留说半句好话的,回京之后。不在长公主面前告这老家伙一状,那就算他心地善良了!
公羊留看了秦落落表情,知道求也无用,只好硬着头皮,拉过杨泽,小声道:“杨大人,难不成这许多的人,都要一一过堂审问么,在咱们求州。还是头一回一次就抓这么多人啊!”
杨泽看了他一眼,这位刺史大人终于在自己面前服软了,很好,算你识相。他小声道:“公羊大人。这许多人要不要审问,怎么审问,是要偷偷处理掉,还是怎么着。本官是不管的,本官只管许将军的案子。”顿了顿,又道:“这个人情本官给你。刺史大人可要记得,以后可不能再削本官的面子啊!”说罢,干笑了两声。
公羊留大喜,这杨泽竟然这么好说话,只要杨泽不找麻烦,那这些大汉好处理得很,在这个贼窝里的人,肯定不会是善良百姓,只要不声张,偷偷审问之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管怎么办,都好办得很,只要不往卷宗上记,不留案底,那求州就还是一片太平,他就还是好官。
可转念又一想,这场麻烦不就是杨泽给他弄出来的么,跑到这里抓这么多的人,弄这么多的事儿出来,现在却成了他给我人情,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他娘的,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谁知,杨泽又小声道:“公羊大人,审这么多的人,不管是让他们破财免灾也好,还是怎么着也罢,反正肯定能弄出笔钱来,本官也不多要,五千贯,最低这个数儿,算是你给本官的封口费,这笔钱许将军的案子一结,本官就要收到,要是刺史大人你不想给,那就别怪本官嘴巴大,乱喷唾沫星子了!”
公羊留大吃一惊,这不就是敲诈么,这杨泽敲别人也就算了,竟然敲到了自己的头上!可现在他也没法反抗,五千贯可不是小数,估计就算是把这些大汉给榨干净,也不一定能榨了这么多钱来,那凑不出这个数,岂不是要自己贴钱?
杨泽才不管他怎么想呢,他命人回求州报信,调一批官兵过来,把这些大汉们带走,至于怎么处置这些大汉,那是公羊官这个地方官的事,这又不是在镇西,他是不管的。
秦落落走到杨泽的身边,声音有些嘶哑地道:“杨大人,看样子估计许将军已经被害了,但尸体咱家是一定要看到的,所以你的案件重演还得进行,无论如何,也得给咱家一个交待,否则咱家就没法回京向……向贵人交待啊!”
杨泽点头道:“那是当然,本官怎么可让秦公公你没法交待呢,本官还想着回京城呢,说不定以后咱们见面的日子长着呢!”
只要把人抓住,一切就都好办了,众人在小村之中过夜,第二天一早,杨泽便让那掌柜的去找冯三斧,可他又怕掌柜的趁机跑了。
把掌柜的叫到屋子里,杨泽道:“平常你是怎么和冯三斧联系的,是你派了人去,还是自己亲自去的?”
掌柜的一夜没睡,虽然没有官差折腾他,可他也无法休息,双眼布满血丝,比昨晚憔悴了许多,他道:“回大人的话,卖马不算是大事,而且还得去镇西,所以小的是不会亲自去的,都是派伙计去的,只要一个口信儿,那冯三斧就能回来,如果钱数不多,那直接给他钱,他就能把马给伙计,伙计带回马来,再和小的结帐,小的再给客人结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