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不看他,一步一个血印朝我走来,我心中一阵揪紧,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还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我连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你是不是自北荒而来?是不是夜澜要让你来的?”
我身体里流着夜澜的血液,这个少年的体内,肯定流有夜澜的血液,我能感觉到。
可,夜澜除了夜二少夜寒,便再无其他的亲人。
这个少年是他什么人?
他盯着我抓住他胳膊的手,又蹙眉看我:“你,你不认识我了?”
我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不起,我不是言梵。”
我放开抓住他胳膊的手。
他眼神黯然下去,显然是因为听到我不是言梵而感到失望。
可我现在,故不得他是不是失望,“你说你有办法救他,你有什么办法?”
他走到床边站着,盯着昏迷未醒的云焱,眼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感情,就像要看自己的亲人一样。
他说:“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妙珠挥了挥手,当即命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我说,我要留下来。
一是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是什么人,会不会伤害云焱,二是我想陪在云焱的身边,一分一秒也不想错过。
可少年坚持说:“我救他时,不能够有外人在场。所有人都出去。否则,我不会救他。提醒你们,他解开了冰封,也相当于剧毒解封,被压制太久的剧毒一旦解封,就会如洪水爆发,他支撑不了多久。”
我心一颤,“可是……”
“言儿。”妙珠打断我的话,拉着我说:“他不会伤害帝君。他只想救帝君,相信我。”
说罢,他走到那少年的面前,看着他说:“你很像我一个小侄子,我可以想和你单独谈谈。”
少年扭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可我一颗心都在云焱的身上,实在不明他那一眼的意味。
如果,我能够机灵一点,凭他和云焱有几分相似容颜,猜测出和云焱有着血缘关系后,我就算豁出我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他去救云焱。
彼时,妙珠并没有告诉我,能救云焱性命,解除他体内剧毒的并不是只有她以九阴之躯以合欢方式吸走云焱体内的剧毒。
还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血缘至亲的人的精魂,也能够吸走云焱体内的剧毒。
妙珠从内殿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的跟我说:“不用担心,我会在殿内相助。不会让帝君出事的。”
他可以在里面,为什么我不行?
我执意要进去。又听妙珠说:“言儿,我懂仙术,帝君出了任何事情,我能够及时应对。”
“娘娘,使者说的。帝君不会出事的。”婉儿握住我的手,安慰我说。
看着妙珠进殿的背影,我狠狠的咬唇,万分忐忑的在殿外焦急而担心的等着。
约有一个小时,妙珠和少年才从内殿里出来,少年的脸色惨白的几近透明,单薄的身子虚弱的像是一囝风都能吹散。
他走到我面前,艰难的扯动着唇角说:“你可以进去看他了。他没事了。”
“真的?”我不敢相信的看妙珠,妙珠向我点了点头,可她的脸上,并没有欢快,可我顾不得太多,就往内殿冲去
脚步还没有进殿,就听到身后传来妙珠担心的声音:“长生……”
我脚下步子猛地顿住,心脏狠狠一缩,疼,铺天盖地的痛卷上大脑。
我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转身看去,就见妙珠扶着那个虚弱倒下的少年,一脸担忧的问:“你怎么样?还能挺住吗?”
“我没事。”少年抬手擦去嘴角的血,那血,竟然是紫色的。
“你叫什么?”我掉头朝他走去,看着他那张和云焱那般相似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头看我,唇角还溢着未擦干净的血,我心痛的厉害,像是初刀子剜似的,一步一痛的挪到他们,颤抖着手,去擦他嘴角的血。
他一愣,怔怔的望着我伸向他的手,眼中含着难解的情绪,一句话也不说。
我一点一边把他嘴角的血擦掉,整理着他身上满是鲜血的衣衫,笑着问他:“你救了云焱,就是我和云焱还有糖糖和果果的大恩人。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抿着唇看着我,还是不说话。
我眼眶里泪水像豆粒一样一颗颗的滚落下来,“长生,你叫长生对吗?一生长生无忧的长生?”
我抬起手,一点点的擦去我的眼泪,感受到他的手,冰冷的划过我的脸庞。
我抓住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是长生吗?是一生长生无忧的长生吗?”
他终于点了点头:“我娘说,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一生都长生无忧。”
“长生……”我大脑一阵室息的痛,蓦地紧抓住他的手,瞪着他:“你把毒,引到你身上了?”
他脸色一变,连忙抽手后退,奈何,被我攥的紧,无法抽掉:“你是不是,把他体的毒,引到你……唔……”
后颈一阵针痛,我大脑一沉,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妙珠的扶住我的身子,跟婉儿说:“扶她进去休息。”
我抓住她的手,看着长生,眼前已经泛黑:“妙珠,我从没有求过你什么。我求你救长生,救长生,他是我的儿子,我不能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