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檀香袅袅,佛像环绕,墙上还挂着几幅道尊的供像,无不显示着此间主人的信仰,是多么的不拘一格。
突然,一个人形猪头的生物直闯而入,将一片裹在塑料袋中的红白之物,狠狠摔在了桌子上。
“胡仙姑,这是妳让我从薛敏儿身上强取的药引子,‘绝对贴身’,‘保证新鲜’,现在妳是不是——该救醒我老爸了?”
金虎禅面目臃肿地说道,至于情绪这种牵扯面部肌肉的动作,已经完全做不出来了,但是语气中的羞恼,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这个所谓的胡仙姑,就是北方民间常见的神婆,其惯用伎俩和南方的“乩童”相似,俗称“跳大神”。
如今文明昌盛,神婆们也学会了文雅考究,不再神经病似的又唱又跳,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得道高人的摸样。
她们张口闭口就是活死人生白骨,能掐会算无所不能,言必是修行有道的狐黄大仙附体,济世救人累积功德而来。
金虎禅是半点儿都不信,架不住他老妈是这种封建糟粕的虔诚信徒,又加上医院对他老爸的病束手无策,所以一向孝心的他,也只能‘和光同尘’了。
问题是,刚刚做下的,那件异常无耻下流的龌龊事,该如何了结呢?
那可是大校长的女儿,冰清玉洁的薛敏儿大美女啊!还是一个被军部大人物相中许久,一直暗中保护霸占的禁脔。
不知有多少青葱美少年,只不过在她的面前多晃荡了两次,便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不过为了救醒昏迷不醒的老爸,这些有关自身荣辱安危的事情,他都可以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若是这神婆的目的,只是装神弄鬼的骗取财物,那他老爸可就真的危险了!
“呵呵!小虎子,我和你妈早年是一个工厂的工友,关系一直不错,你满月的时候我还抱过你,还被你淋了一脸的纯阳童子尿呢!所以在这件事上,我胡仙姑是不会糊弄你的!”
“你爸爸出事的工地,是历史上有名的大杀戮场,冤煞之气无比浓重,他现在只是幸运的沾染了一点点,要知道那些距离更近的建筑工人,早就死光光了!”
“而薛敏儿是少有的‘玄阴灵体’,她的处女经血,正是培育‘鬼王菇’的绝佳之物。”
“虽然夺取的手段下作了些,以后少不了纠缠报复,但是为了你父亲的性命,结下这点儿因果还是值得的!”
说话者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女人,眉眼狭长,皮肤光洁,脸若瓜子,一头半百如霜的青丝,却不显得苍老,反而在一颦一笑间,婉约流露出一股淡淡的狐媚风情。
只是让人叹息的是,她的双腿明显瘫痪无力,只能倚榻而坐。
“瘫婆子,妳现在就可劲儿瞎编吧!反正妳要是救不醒我老爸,本少侠就将妳敲成释迦摩尼头,让妳‘立地成佛’,驾鹤西去!”
金虎禅暗自不忿地腹黑道,随后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胡仙姑,说实话,我真的不信妳这一套,但是有我妈她老人家的太后懿旨在,我对妳的吩咐只能言听计从,只要能救醒我老爸,我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可以去做!”
“当然,若是救不醒我老爸,那我也会做出更疯狂、更不要脸的事情来!”
胡仙姑听后,恨不得一爪子将他挠成满脸花,往日前来拜求她的信徒们,哪个不是恭敬虔诚,将她高高供起来说话,如他这般皮赖放肆,早就被她一巴掌扇到北极去了!
“冤孽呀!冤孽!谁让我当初欠了这小兔崽子的恩情呢!没有他那泡纯阳童子尿的解救,当年我早就被那阴毒的‘黄扒皮’给夺舍灭魂了!今日我便送他一场造化,了结了这场因果吧!”
胡仙姑狠剜了一眼表情欠揍的金虎禅,抬起右手结了一个奇特的手印,捻起一张写着字迹的黄纸,随手拍在了大姨妈巾的上面。
随后金虎禅便目瞪口呆的发现,那棉巾上的经血,竟然全部转移到了黄纸上,变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血色花盆。
再看那护巾,已经干净的仿佛刚拆开包装时一样!
“这‘鬼王菇’在生长过程中,会吸取大量的怨灵煞气,只要将它的种子——‘阴灵孢子’,吸附在这道‘秽血培基符’上,再放到你父亲的泥丸宫上静置七日,就能救醒他了。”
“只是你现在真性胎迷,见阳不见阴,所以你还得按照我给你的修行秘法,开悟自己的‘真我本性’,也不必阴神夜游,只要能看到阴灵的存在,便能轻易找到它了。”
金虎禅也顾不上回答,上前拿起黄纸和光洁如新的护巾,翻来覆去看了好久,也没能解决满脑门子的问号。
“这……这不科学啊!魔术也没见过这么变的!难道这世上真有狐仙法术的存在?”
胡仙姑看到他那难以置信的呆傻模样,感到十分解气,眉眼间的狐媚风情更加不可方物。
“这种小法术是我灵门中的秘传,它具有封印保鲜,拟物塑形的功能,既可以防止经血干凝失效,又能代替原本的尴尬承载物。”
“你想想,若是你父亲头顶的不是符纸,而是那红白分明的大姨妈巾,那场面肯定……”
“停!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感谢您老人家八辈祖宗——呃!是慈悲为怀和善解人意,现在我要先冷静一下,我的脑袋有点儿乱!”
金虎禅好半天才平抑了混乱的思绪,将崩塌的世界观暂时抛到了脑后。
“也好,我就用心学一学妳的秘法,看我能不能开悟出那什么本性,能不能看到那阴灵鬼物来,到时真假自然分晓!”
他狠狠地攥了攥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