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香格里拉酒店。
寻常这个时候,酒店五楼的餐厅通常都是人满为患,可今天却被人直接包场,偌大的餐厅内也只摆了一张大圆桌,坐在上席位置的是位长相凶恶的中年男子,他的真实名字无人得知,但只要是在南京道上混过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有个绰号叫老黑,事实上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每天睡觉的时候他要在枕头边放两把枪,出个门他甚至要随身带着手榴弹,按照他自己的说法,那就是随时都要抱着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心理准备,这种不要命的疯子无疑是最人感到可怕的。
一物降一物,再不要命的疯子当然也会有自己忌惮的人物。
老黑最忌惮的人就是夏河,这种忌惮甚至是从心底里可以感受到的,虽然他到现在为止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夏河,他只知道每次跟夏河接触的时候,每次见到夏河那张笑里藏刀的脸庞,他就觉得心里有点发慌,也许这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克星。
前段时间,他有个在云南那的朋友联系到他,说可以介绍个大老板给他认识,这个大老板是缅甸人,手上握着两支军队,通常像这种大军阀往往都是种植鸦片为生的,他的那个朋友就想着让他去跟这个大老板谈,以后进货就直接找这个大老板,这样就可以轻松的跳过夏河所赚的差价,如果这笔生意谈成了,那按照他目前的出货量,每个月起码可以多赚到上百万的纯利润。
这种好事显然是让他心动了,于是就在五天前,他亲自去了趟云南,找到了那个朋友,本来都谈的很好,甚至就只差一步这笔长久的买卖就能够谈成了,可就在关键时候,不知道是谁把这事捅了出去,并且是捅到了夏河耳朵里,而这也就让他慌了起来,他当然也怕夏河会找他的麻烦。
但也许是被钱财蒙蔽了双眼,三天前他下定决心约了那位大老板见面,而就在昨天下午,云南的那个朋友给他打来电话,说这事泡汤了,大老板那边不愿意跟他合作。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多么的失望,他甚至还觉得终于解脱了,可他也很好奇那个大老板为什么会突然不跟他合作,于是他又打电话问了云南的那个朋友,这才得知原来那个大老板两年前就开始跟夏河合作了,并且夏河还是这位老板最大的客户。
老黑当时就傻了,生意谈不成没关系,赚不到钱其实也没什么,但如果因为这事而得罪了夏河,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他比谁都清楚夏河在江浙地区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他同样也很清楚夏河在上面有多少把保护伞罩着的,如果夏河真想整他的话,估计两个电话打出去,他就要彻底完蛋。
为了调解这次矛盾,为了能够当面跟夏河解释清楚,所以他今晚就在香格里拉包下场子请夏河吃饭,本来约好的是在晚上八点,结果这都十点了人还没来,老黑也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他坐在椅子上郁闷的抽着烟,在他身后还站着五个人,这五个其实都是他的贴身保镖,他能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基本上都是靠着那些歪门邪道,而往往干坏事的人又很容易去得罪别人,老黑自己也非常清楚有多少人是在想着要他的命,所以他觉得也有必要在身边多带几个保安。
“小贵,你给我出去看看人来了没有!”老黑在跟自己其中的一位保镖吩咐后,他很快又跟身边另外个保镖问了句,“你说这夏河是不是真的要打算跟我撕破脸皮啊,他不会不来了吧?”
这位很年轻的保镖笑回道:“大哥,其实在我看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怕他,反正咱们也没有做出什么损害他利益的事情,而且你都已经这么放低身段去请他吃饭了,他如果还不给你面子的话,那就是他的问题了,不过我也相信夏河没那么傻,真要跟咱们拼起来,他也占不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