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喘息着,双眼瞪得老大,惊恐地四处环顾,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那个男人!可是,明明感觉他的气息就在身边,强烈的,混合着烟草的香水味,那么清晰,挥之不去!
僵了一会儿,她光脚下了床,摸开浴室的灯,静静地站在镜子前———仿佛不认识里面的人,她以陌生的眼神审视着自己,木然看着“面目全非”的她。
体内的隐痛还在,生怕她会忘记一样,轻轻扯拽着她,提醒着她,告诉她,她与那个男人发生的一切,疯狂的、不堪的......
打开淋雨,水柱喷洒而下,她厌恶地搓弄着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浑身极不舒服,每一个呼吸都带有他的气味,他的汗液、体温、仿佛渗进了每一个毛孔里,热热的,黏黏的,无法清除,无处躲避......她要疯了!
只有在无人时,她才敢哭,敢这么痛快地刷洗自己。她知道所有人都在为她鸣不平,所有人都想惩治那个“凶手”,可是只有她知道,那个人,说不出口,不能说!她要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吞,还要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蒙蔽大家,以乐观的心态去面对她们担忧而痛心的眼神......
她真希望那是一场梦!
然而,它真实发生了......
那迷乱的场景时常蹦出脑海,他的眼神纠缠着她,他的话,成了她惊心动魄的梦魇!
“我不管韩东宇那个混蛋对你来说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总之,这不是最后一次!既然我得到了,就不会再放开!”
直至天亮,朴母在浴室里发现了睡在喷头下的女儿.......
当天晚上,韩父韩母携带儿子登门造访。这是双方亲家第二次碰面,上一次是在孝言留学期间,他们其乐融融地吃了饭,商量着两个孩子的未来,也对他们的结合表示出了最大的欣慰与支持!
然而这一次,韩家人是带着沉重的心情过来慰问道歉的。
“这事儿怪我呀,亲家。”韩父攥着朴母的手,痛心疾首,“要不是我拜托孝言去找东宇,她也不会......”
憋闷几天的朴母异常脆弱,提起女儿的遭遇更是老泪纵横,“我们孝言那么懂事乖巧,从没上我操过心,我,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会遭遇这般横祸........”
“您放心吧,亲家,这事儿我们不会不管,我们得为孝言负责、伸冤!”韩父义愤填膺地表示:“我已经托人在调查了,势必要把那个混蛋揪出来不可!”
朴父至始至终都不清楚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整天只顾着摆弄自己的那些玩具器械,忙得不亦乐乎。出于他的病情状况,不忍他再遭受打击,朴母和孝言都很默契地没有让他获知详情。
所以现在见朴母痛哭不已,朴父很是发懵,“这是怎么了?孝言妈,你为什么哭呀?”
“没事,没事,我是看见亲家来了,高兴的。”
“哦?亲家?”朴父朝韩父招招手,“来,你过来,我给你诊治诊治。”
韩东宇想让老人们多说说话,便适时走过去,跟朴父搭话,“伯父,您给我诊治吧~”
“你?你很健康的,唔,你没事。”朴父把一个零食罐子推到他面前,“来,孩子,吃些核桃,补脑的。”
韩东宇恭敬接过,“谢谢伯父。”
“嘿,不客气!”朴父满脸自豪道:“这些核桃呀,是我女婿孝敬我的,可好吃了呢~”
韩东宇闻言,露出诧异,“您女婿?”
“唔,对呀,我女婿一表人才,很精神,很帅气,高高大大的......”
“爸!”
朴孝言站在楼梯口叫住侃侃而谈的父亲,适时打断了韩东宇的疑惑。她化了淡淡的妆,穿着桃粉色的厚毛衣,把气色提亮了一些,人也显得精神了不少。接着,她恭敬地问候了韩父韩母,再将目光落向韩东宇,语带嗔怪地说:“欧巴,我没什么事,您怎么还把伯父伯母折腾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韩母拽着她的手,贴心鼓励:“咱们把不愉快的事忘记,啊?孝言呐,伯母是心疼你,但日子咱们还得好好过,打起精神来,没事,我们都在呢!”
朴孝言回她一个笑,点点头。
对此,朴母甚为感动。能攀上背景如此雄厚的亲家,她一直是感到荣幸的。如今女儿受此横祸,不但没有遭到亲家的嫌弃,还得到了他们的谅解与支持,她已是别无所求。
可是接下来,女儿的话却令她大吃一惊。
“伯父伯母,我跟东宇欧巴无缘,遭遇此事,也算我的命中劫难吧!我不怪别人,也不想再耽搁他,劳你们挂心惦记,真是对不住。”
“孝言?你在说什么呀?”朴母傻住了,这女儿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
大家的脸色各异,朴孝言则硬着心肠说:“妈,我跟东宇欧巴已经分手了。”
“什么?什么时候分手的?”
朴母震惊得几乎要站不稳了。韩东宇走过来,皱眉说:“孝言,你何必要在这个时候还跟我划分界限呢?我爸我妈一听说这事儿,几宿睡不着觉,他们是心疼你,惦记着来看看你的情况,你这......”
朴孝言歉意地鞠了一躬,诚心说:“对不起,伯父伯母,请原谅我的莽撞,也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只是,我需要表明立场,以免给大家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想了想,她又说:“请留下来吃顿便饭吧,东宇欧巴,我们上楼谈一谈。”
是该说清楚了!
她已经够烦够乱,只希望早点跟韩家人断绝来往。于是,不顾一众诧异的眼神,说完话,她便率先上了楼。<!--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