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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4.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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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这愈演愈烈的传闻中,朴孝言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

两天后,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嗯,来电,正是那个被拉入黑名单的崔圣贤借用胜励的手机打来的。

“我这两天行程不忙,想上门......”

“我们见一面吧。”

许是惊喜来得太突然,电话那头的男人停顿两秒,问:“在哪儿见?”

朴孝言的态度出于意料的平和,“地点你定。”

“好,那就今晚吧。我等下短信告诉你位置。”

“嗯。”

当晚,朴孝言打车来到首尔南山公园。可能是天冷的缘故,园内的游客并不多,她拎着包,把围巾往脸上遮了遮,踩着高跟鞋走上一条冗长的橡胶路。夜晚的华灯把园内的建筑照得斑斓无比,而她无心观赏,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她停住脚步。

只见一男人坐在不远处的喷泉台阶上,他穿着黑尼大衣,竖着衣领,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一边瞧着二郎腿仰望眼前的南山塔。

“我来迟了吗?”

“哦,没有。”男人收起虔诚的目光,转而看向身前的女子,荏苒时光,她仍美丽。“冷吧?”

“不冷。”朴孝言没什么表情地说。

“给你咖啡,刚买的。”

不似短信里的油嘴滑舌,也不似讨好中的殷勤备至。男人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目光沉稳地望向她,没有多余的杂质。

这让抱着呵责而来的朴孝言,有些无所适从。她惊然发觉,这是时隔多年,两人第一回在没有旁人,且自己清醒的状态下,独自相处。

“我们还是去咖啡厅里坐一坐吧,外面太冷了。”看一眼她发红的鼻头,崔圣贤指着不远处的店面提议。

屋子里是很暖,优雅浪漫的格局,伴着悠扬舒缓的音乐,非常适合谈天小坐。

他们选了个靠窗的角落,相对无言。短暂的沉默,使他们感到些拘谨,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像是无从说起,安静地整理着泛滥的思绪......

最后,崔圣贤浅淡一笑,“我有很多年没来过这里了。”他指了指窗外的南山塔,“还记得那里吗?我们......”

“圣铉,”朴孝言双手捧着咖啡杯,低垂着眼,“我们,回不去了。”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朴孝言鼓起勇气抬起眼,却一下子撞进男人那纯粹的双眸,干干净净的淳朴,真挚而无辜......她一怔,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但她知道不是,那是自己的错觉!

稍稍整顿下情绪,她强迫自己,机械般地说出:“我没办法接受你,也不喜欢你......说真的,我不想把对你的感觉,都变成厌恶与恐惧。所以,我们和平的,把彼此当做回忆里的朋友,不要再见面了。”

“好,我听你的。”

意外的简单回复,令朴孝言难掩自己的惊讶。她以为他会纠缠的,没想到他却......

“这些日子,我经常在回想,我们是怎么相遇的......”男人的目光缓缓对上她,“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上课第一天就迟到,老师让你罚站,让坐在窗边的我监督你。”

崔圣贤不由笑了,自嘲着接下去:“当时我站在窗户底下,就在想,为什么那个女孩一直盯着我?她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对我有好感?所以凭着那股遐想的劲头,贸贸然地跑去问你的名字,呵呵,其实我不是一个爱表达的人,也不会与异性接触,对你,真是从一开始就不同......但是,当我看清了你的模样,我就后悔了,后来知道你是学霸又是校花,才明白,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随着描述与回忆,将两人带入遥远的往昔,也渐渐淡化了女人的警惕与僵硬,她微微一抿唇,也跟着笑了笑。

“不过,上天还是眷顾我的,让我成为了你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你也留给我很多开心的回忆。”朴孝言说。既然能够和平解决,那么多聊一会儿也不算什么。说实话,她很享受这种轻松时刻。

“那时你说不喜欢跟对自己有好感的男生待在一起,因为拒绝很麻烦。呵呵,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了藏住喜欢你的秘密,担惊受怕了多久。或许,我的演技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就出来的吧~!”崔圣贤微微苦笑,“对我来说,你就像一颗高不可攀的星星,越相处,越喜欢,越喜欢,越自卑,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并不快乐,只是看你笑,就很满足......心里却很苦,因为知道把握不住,所以倍加珍惜与你的时光,提溜着心,很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忧郁迷离的眼神,仿佛深陷于往昔,不愿抽离。朴孝言望着他,不知自己要如何安慰,事实上,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内心剖白,惊讶之余又有些心酸。

“陪我去一个地方吧。”男人把视线收回来,指了指窗外的南山塔,“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朴孝言深知自己是应拒绝的,可是男人诚恳的注视,容不得她思考,就这样鬼使神差的跟他上了南山塔。

露天缓台上的风,又冷又厉,一簇簇五颜六色的情人锁成了点缀这里的风景线。崔圣贤把大衣脱下来,从后面披给她,“别拒绝,这是出于朋友的的善意。”

朴孝言没说话,站在原地看他穿着单薄的毛衣走向一处柱子前,细心摩挲一会儿,他冲她招了招手。

“什么?”

崔圣贤指向一处,“虽然有些不道德,但这个,是我刻上去的。”

朴孝言附身凑近去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一排小字:朴孝言,我等你回来!

心里,咯噔一下。

“十年前,我的担忧成真了,你不告而别......我找遍了每一个我们去过的角落,在每一个留有我们回忆的地方,刻上这句话,铭记我的等待。”男人的声音伴着风声,显得又轻又远,“孝言,我最后悔的是,来不及跟你说一句对不起,和我爱你,你就那么消失了......”

在这怅然的沉默中,朴孝言停顿良久,而后慢慢抬起身,面容已是归为冷淡,“把这些回忆忘掉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没办法接受你的表白。”

“是啊,十年后的你,已经变了,也不是我记忆中的朴孝言了。”

朴孝言微微发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崔圣贤走近她,双手拽住外套,为她拉紧一些,温柔地说:“我们把那些回忆忘掉吧!”

“这样当然最好......”

“回忆中的朴孝言,也不要再见了。”男人痴痴地望着她,“请把回忆中的我,也忘记吧。忘掉那个懦弱的、蠢钝的、自卑的崔圣铉......”

“......”

朴孝言面色发僵,她恍然意识到什么,愕然瞪向男人,却猛地跌入他深情而炙热的目光里。

“我想重新认识你,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他的声音极轻极轻,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热度,重重地烙在她的心尖上。他笑得很暖,离她很近,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她,“你好,我叫崔圣贤......余生,请你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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