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澈轻不可闻地一声叹息,对齐王说:“皇叔,这又是何必呢!”
“不如此,又能怎样呢?”司徒云苦笑着,又干了一杯酒。
司徒南澈眉目低垂,凝着自己手中的酒樽,在清澈透明的酒液里,好似看见了他心爱人的影像,喃喃说:“说到底,皇叔还是不再信任她了。”
“如何信任?身为肃王的细作,就算本王不亲手了结这一切,肃王又岂会放过她?”司徒云将自己的酒杯斟满。
司徒南澈喝下半杯酒,将剩下的半杯捏在手中轻轻摇晃着,说:“既然如此,为何要等到现在才送她走?早在十几年前,你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时候却留她,这是什么逻辑?”他又摇头道:“皇叔明知自己舍不得,又何必这般做绝。”
司徒云被说中心坎,悲伤搅着自己的心口,想起太子似乎还留着那个夙锦,不禁道:“难道侄儿就可以做到完完全全的信任?太子妃如今虽然看似与你情投意合,可她毕竟与潇王有过一段,而且当初也是带着不纯的目的而来,侄儿真的都不介意么?”
司徒南澈举杯的动作顿了顿,复又放下酒樽,说:“当初孤确实颇为怀疑,可是渐渐发现夙锦她不似从前的那样,对待孤确实是真心,尤其是在那次她临死之前,还对孤表自己情谊,一个快要死的人,又何必再继续说谎?面对死亡之时,她仍心系与你,这般若不是真情,哪什么样才算呢?”
太子回想起当日夙锦遇刺时,生命垂危所言的话语,仍叫他万分心疼。
司徒云听了这番话,手中的酒杯忽然松落,落在地上咣当一响,惹得太子问声去瞧,良久才见司徒云懊悔地道:“她临死前,也对本王说了一番话,但本王知道一切已晚。”
太子不禁唏嘘,刚要开口安慰齐王,就见荣乐郡主突然跑了到齐王的面前,将他温着的酒壶狠狠摔碎在地,响起刺耳的脆裂之声,把齐王的思绪唤回来。
司徒云见荣乐郡主这般无理取闹,有些怒意地站起来对她训斥:“荣乐你这是做什么?!莫要胡闹!”
荣乐郡主才不会怕他,大吼着:“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为什么要那样对娘亲!为什么要她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是你的妻子啊!”
司徒云闻言一怔,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的齐王已经有些微醉了,脸色泛着一丝潮红,有些哀恸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在怨恨自己。
“都是你!既然不喜欢娘亲,你为何要娶她?娶了她却将她关起来,与我见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如今又亲手杀了她!你这个杀人凶手!我恨你!”荣乐郡主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吼出来的,她无法接受在这个古国里自己的爹爹与娘亲,这样的结局。
夙锦匆匆赶来,知道荣乐郡主与齐王吵了起来,上去劝着说:“荣乐,别这样对你爹爹。”
齐王看见夙锦一身灰白玄亮绣兰草裙衫,姿色倾国倾城,又透着一股妩媚撩人的风姿,心想这样的狐媚子,把太子迷惑了不说,还蛊惑荣乐与自己作对,真是好深的心机!
突然一声利剑出鞘声音划破空气,齐王拔出自己的佩剑,剑锋搭在了夙锦的肩膀上,冷冷地说:“本王的王妃临死所言也许为真,可是侄儿,你怎么不想想,这个狐媚子明明没有死,那所谓的肺腑之言有可能是骗你的局!本王知道你心软不愿下手,今天本王就替你了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