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师傅让我传句话，莫要忘了你发过的誓言。”孟初蓦地开口，乌黑的眼睛里爆满了深意，说着只有他二人能听懂的话。

誓言……

说起这个，轩辕苍漠不禁神色凝重起来，带着复杂的表情，眉宇间都是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我知道。”

语毕，他不在停留片刻，抱起苏涟卿就走了，他隐约也猜到了一些，师傅派孟初来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多么的强悍，在师兄弟几个里面，孟初的武功是最弱的，可是纵使如此，他迷惑人的功夫却是极高的，这也是翎羽子的意图。

收轩辕苍漠为徒本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因为轩辕苍漠太过于霸气，太难掌控，翎羽子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虽然他自小就在山里长大，可是在学识、武艺方面，力压众人，方天羽也只有沉稳一项比过了他。

苏涟卿知道，轩辕苍漠此时心情不太好，抱着她的手都不自觉收紧，心里更是泛起阵阵心疼，“苍漠，放下我吧，我自己能走。”

“厨房马上就到了，卿儿不必担心。”轩辕苍漠温和一笑，可是笑容却不达眼底，这正是说明了他的心情很糟糕，糟到极点。

难道是那个誓言？

到底是什么样的誓言，让他这么忌惮。

厨房此时只有厨娘一人在准备晚膳的吃食，轩辕苍漠交代了一声，她便出去了，厨房应有尽有，现在的他心情根本不在做饭上面，可是为了苏涟卿，他尽量让自己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强撑着，很不好受。

“苍漠——别做了。”苏涟卿抓住了他砍萝卜的菜刀，这才发现，他的双眼几乎通红通红，极震慑，“苍漠……”她抱住了他，死死抱着，不管他是为何变的如此，现在的她，只是希望身边这个男子可以冷静下来。

“苍漠，我在这里，你不要担心……”她话音刚落，唇上一热，浓烈的鼻息扑过来，伴随着男性特有的气息，瞬间将自己迷离在了这个情潮的浪涛之中。

他坐在椅子上，抱着苏涟卿不肯撒手，像个孩子一样，将头埋在她肩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苍漠，没事的……”

她拍打着轩辕苍漠的背脊，温柔轻抚，希望他能变会之前那个无坚不摧的轩辕苍漠。

“我曾经……”他说话了，晦涩地说出了这么多年心底里唯一一个秘密，“当年我六岁的时候第一次拜于师傅门下，师傅拒绝了我，说是我戾气太重，不合适静心修行。”

“后来呢……”苏涟卿问着，他开口说了，说明心里的那道坎已经跨过去了，对于她而言，无疑是开心的，至少他敞开了心扉。

“后来……”

听着轩辕苍漠一字一句说着，她这才明白，原来轩辕苍漠当年因为在军中带了两三年，沾染了太多军营里的杀戮之气，热血却又盲目，听闻青阳山上有一翎羽子广招弟子，他便去了，可是第一关就被刷了下来……”

听着他的诉说，总觉得他很苦，苏涟卿从未觉得身为皇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大人，小时候竟然如此艰苦。

他那么小就被丢到了军营里，看尽了杀戮和冷血，拜师的时候又是诸多不顺，被师傅又是打又是骂的，他都忍下来了，这样艰苦的活了十多年。

这中间的隐忍和倔强，所有的苦痛都咬牙坚持下来，换做常人，早已死了千百遍了。

“师傅说，我命中带煞，成人之后会有数不清的磨难，师傅懂得一些五行八卦推演算术，我从未怀疑过师傅对我的喜爱，他那般对我也是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

“他算出小师妹命格坚硬，能冲淡我命中的煞气，我出师门的时候他逼迫我答应娶小师妹为妻，那时候我觉得无关紧要，小师妹虽然刁蛮任性，却也单纯，”

“你答应了？”苏涟卿瞪大了眼，眸子里忽然闪过一抹沉痛。

轩辕苍漠的这些往事让她心疼。

“并没有。”他抓紧了苏涟卿的手臂，紧紧勒着，好似很抵触这件事情，“我和师傅说了我的身世，以及我要走的道路，师傅是个有野心之人，他知道我是个当皇帝的料，让我发誓，如果我众望所归，民心所向，成为一代帝主，便要迎娶小师妹为后，我答应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底如万念俱灰一般，没有任何波澜。

她知道，这一切都并非轩辕苍漠所愿。

“后来，慢慢的，我认识了你，赫然发现，我轩辕苍漠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我不想履行对师傅的承诺，可是我又不能背叛师傅，师傅说过，只要我做了皇帝就迎娶，如果我不做皇帝，那不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起来，死灰一般的眸子洞射出亮如星辰般的光明，“不是我不喜欢小师妹，是她不适合我，我只能一直一直将自己抛出帝王之路，二来，我也真心喜欢着你，只想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

他是真的爱惨了苏涟卿，

“我，不会做皇帝。”虽然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可是他就喜欢这么一个，不愿意将这些关怀分成好几份，他要把他全部的宠爱都灌注到苏涟卿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