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到了南楚发现了什么?”只片刻蔺晨又恢复了本性,开始耍嘴卖关子,故作神秘道,“前些年一直有个神秘人通过琅琊阁寻找旷世奇药,而奇的是这些药材尽是些古方上只提过只言片语,且含有剧毒的药物,寻常人家哪里会用得上?偶然间我得到了上古奇书《毒王经》的残卷,却是意外发现了上头有一篇提及了这药人的制作方法,那其中所记载的药材和那神秘人高价寻找之药竟是相同,且又多生于湿热南疆,于是我便动身去了南楚,这些你是知晓的——”
“可后来呢,我到了当地听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儿——南楚皇室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发生离奇偷盗事件,而这被盗之物经过多方打听之后才知是南楚皇室珍惜之秘药,本是老皇帝用来秘制仙丹用的,却不知何故几次三番被人盗走——”蔺晨忽的挤眉弄眼,神情夸张道,“你可知道是何人冒险所盗?”
思掠不过瞬息,梅长苏的面上依然波澜不兴,眸光微动已是笃定道:“是宇文暄。”
蔺晨顿时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哎呀呀,每次你都能猜出来,真是一点也不有趣——”
梅长苏苍然一笑:“你想告诉我,那神秘人便是般弱?先前我便已觉察到他们私下早有往来,甚至秦家与南楚早有勾连之事——”
蔺晨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我可懒得管。我感兴趣的却是翁主此人。直到如今我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为何这世上会有人甘愿忍受如此非人折磨,不惜一切将自己制成药人......”随后便听他微带叹息道,”长苏,她是为了你。
虽然片刻前心里已隐隐约约猜到些许,但此刻听蔺晨一句一句道来,他的心头仍是震撼无比,孱弱身躯几欲摇晃不稳,此刻不过是靠一股意念支撑着继续听下去。
“药人之血是天下剧毒之物,可却也是剧毒之物的克星,即便是如极寒冰虫之类的毒物只要被药人之血侵蚀便构不成威胁,便是火寒毒遇上它亦可被化解,奈何造化弄人,当年你的毒被我爹拔除,落下一身伤疾,而她却年岁尚幼,还未开始,一切都为时已晚......”
梅长苏乌墨双眸微微泛起一层水光,声音亦渐渐嘶哑不成声:“......那她为何......还要这般?”
蔺晨的眼神亦是变得复杂难明,半晌叹息道:“我想,她该是想用淬骨之法医治你这伤后病疾,若是医治得当,你便可重获健体寿命年永。然而这淬骨之法,若病者自身为药人,便会百毒不侵,然而过程中风险极大,以你如今的身体想必承受不住。而另一种方法便是,饮药人之血配合调理,虽时日持久,却可保病者无忧......她为保你性命无恙,于是......便代替你成了这药人——”
“可她却没问过我愿不愿意!”他的双眸已是布满血红,袖中双手颤不能已,“恕长苏不能接受——”
蔺晨却是故作嘲讽道:“如此,你岂不是叫她这些年的苦白受了?你可知——”他的语声忽的一顿,却是不再说下去了。
梅长苏心头一震,急忙追问:“知道什么?咳咳......蔺晨,不要瞒我——”
蔺晨长长叹息出声,却也是为那榻上女子而感佩万分:“你可知,她既为药人,便已不能如寻常女子一般......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