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人默然不语,她又道:“诸位须得谨守禁地的秘密,绝不能存有不必要的恻隐之心!”
青阳闻言,看她一眼,心知她今日极力促成冰封玄霄之举皆是因为私怨,玄霄虽有过,然夙瑶行事未免太过不留情面,颇有公报私仇落井下石之嫌,心中顿生不喜。
虽是不喜夙瑶心胸狭隘,然如今的琼华也唯剩她有能力足以继承掌门之位了。
回想起往日门中的人才济济,如今却是或战死或远走,青阳暗叹一声,摇摇头道:“经历这场大战,我与重光身心俱疲,早已有意隐居后山,不再过问派中诸事,掌门尽可放心,我二人也不会再来禁地。”
夙瑶心知青阳等人往日偏爱身为羲和剑主的玄霄,此刻提出隐居后山,应是对自己心生不满。
她心中冷笑,面上还是挽留道:“与妖界之争,伤亡惨重,门派中正值用人之际,长老何出此言?依我之见,此事再从长计议不迟。”
青阳抚须默然不语。
夙瑶却不再看他,转身看向冰柱中的玄霄,淡然道:“师弟,你的灵光藻玉暂且由我保管,剑林之中我也会布下符灵。若是弟子们寻到夙玉和望舒剑的下落,我自会放你出来!”
至于何时方能寻到,却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了。
玄霄如何不知她言下之意,双目发红似沾血,满含暴虐杀意的低吼竟引得冰柱一阵颤动,“夙瑶!我要杀了你!”
夙瑶冷笑一声,毫不理会他的叫嚣,转身离开,“诸位长老,我们走。”
玄霄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目眦欲裂,“回来!你们放我出去——!”
夙琅此刻却不知琼华所发生的变故,她正沉浸在与璧颂雅重逢的狂喜之中,直到坐在碧竹玉叶舟上后还抓着璧颂雅的衣袖不放手。
“师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异世吗?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玄霖师兄是怎么回事?你和他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她依着璧颂雅,接二连三的问。
璧颂雅拿玉箫轻敲她的头,无奈的轻叹一声,“你接连问这么多问题,让师兄怎么回答啊?”
夙琅摇晃着他的衣袖,略带几分急切的看着他,“从头说起。”
“那便从头说起。”璧颂雅点点头,思虑一番,开口道:“当日,你为柳寒云所害,我与焰姬赶到时已是神魂离体回天乏术。”
想到当初霜染浑身冰冷毫无声息的模样,璧颂雅心头不觉发凉,顿了顿,继续道:“幸而师尊及时赶到,在你神魂消散前将之收束禁锢。然而你神魂受到重创,无法回归本体,加之天界一直对缥缈峰虎视眈眈,无奈之下,师尊只能强自将你神魂重合,送至此界,令你托生成人。”
“那么,我是夺舍吗?”夙琅抿唇,眉头紧皱。
在这为人的十几年里,她早已将生她养她的那对夫妇当做唯一的父母,视夙瑶为如今仅有的血脉亲人,若到头来她并非夙瑶真正的妹妹,只是夺了玉琳琅肉身的魂盗,那她日后要如何面对夙瑶,夙瑶得知真相后会原谅她吗?
“并非夺舍。”璧颂雅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安慰的拍拍她的肩,细细述说道:“那玉氏夫妇命中本只有一女,再无多余子嗣。只当时你情况危急,师尊见他们父义母慈,家境上佳,便借他们精血为你孕育凡胎托生。他俩既为你诞育肉身,与你便有了子女缘,并无夺舍之说。”
见她仍是面带犹疑,璧颂雅无奈一叹,怕她自己闷头瞎想,补充道:“你难道未曾注意,除去少了眼角的银纹,你如今的容貌与原来并无二致吗?再者那玉氏夫妇与你那姐姐长相与你并无相似之处。只因这具凡人躯体本为无魂肉胎,若是没有你托生其中,诞下后便是死胎一个。自你托身后便完完全全为你所有、受你神魂所主导,因而方生得与你原来一模一样。”
夙琅闻言心头疑虑顿消,心神也放松下来,安静的靠在璧颂雅肩头听他继续讲述。
“只叹世事终难料,师尊当时为了防备天界查探匆忙回去原世界,未算到你生父玉锋寒杀伐过重,玉氏夫妇命途多舛,寿数短暂,方令你当时小小年纪便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璧颂雅黯然叹息,想到从小到大一直捧在手心无忧无虑的师妹竟历经了世间人情冷暖,甚至曾经吃不饱饭睡不好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时时面对居心叵测的人类,心头立即生疼起来。
这时轮到夙琅安慰的拍拍他的手,轻声道:“师兄,爹娘亡故后我和姐姐便随着太清师父上琼华,并没有受什么苦。师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和玄霖师兄是什么关系呢?”
璧颂雅本想说跟着伪善的人类修者在一起同样是深受苦楚,听到夙琅后面的话题后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答道:“玄霖是你我的血脉。”
“什么?”夙琅愣了好一会儿方回过神来,眨眨眼,难以置信的望着他,“玄霖师兄……是我和师兄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过节不收礼啊,收礼只收分分和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