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我同门师弟,只他平日时常寻我说话,还赠我一些糕点吃食,我方与他多了些来往。只是不知他竟敢侮辱姐姐,且昨日还要对姐姐出手!”夙琅眉头微皱,眸中已带上了怒意,“知晓了这许多事,我自是不会再与他来往,日后,只做陌路人吧。”
夙瑶诧异的瞪大眼,细细打量夙琅面色,却见她面色清冷淡漠,并无多余情绪。她这才想起夙琅自醒来后便未曾说过有关玄霄的只言半语,方才由夙莘说起玄霄,语气也是淡淡,好似从未在意过一般。
夙瑶心中极是疑惑,继续回想方才两人对话相处,虽是如以往那般,然而夙琅好似更加淡然了些,周身气韵亦回到了玄霄入门之前的那般清冷。
夙琅一口将碗里的汤药闷下,随后迅速往嘴里塞了块红豆糕,几口吞下后,抬眼便看到夙瑶正愣愣的看着自己出神。她疑惑的偏头,拉了拉夙瑶的衣袖,“姐姐,你怎么了?”
夙瑶回过神来,见夙琅清亮的双眸疑惑的望着自己,心中一哂。
琅儿许是被玄霄伤到,方恢复到如今这般淡然的模样,然这也并非坏事,心如止水,清心寡欲,修仙之途方能更为顺遂。
她不再多想其它,扶着夙琅躺下后,端了红豆糕便一块接一块的亲手喂给她。
两姐妹都未曾注意到一门之隔外迅速离开的身影,以及空气中渐渐远去的炙闷热度。
午后的阳光自窗棱之中穿透进来洒落在地上,隐隐可见其中细碎飞舞的光尘。
琼华诸事繁忙,夙瑶已经离去许久,房中唯剩夙琅一人,因昨日睡得时辰长了,如今一时半刻也睡不着,她此刻只能无聊的望着那光尘出神。
不消片刻,眼睛便感到疲惫,她只能往上拉了拉被子,闭目养神。
方闭上眼睛,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夙琅稍微清醒了些,微提高了声音道:“进来。”
随着房门的打开,阳光立即透进屋中,夙琅躺在房中许久,一时竟不能适应这亮度,再加上门口的人影背光而立,让她更是辨不清面目。
待到门口的那人关好房门,缓缓走到床边,夙琅方看清那人面容,面色立即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房门关上后,屋内便暗了下来,玄霄站在床边,面目沉陷在阴影中,夙琅只能看到他刀削般紧抿的唇与透着坚毅的下颌。
听到她的话,玄霄下颌一动,启唇道:“昨日在醉花荫,玄霄曾答应今日再给师姐熬煮一碗甜羹,今日师姐受伤未能出行,玄霄便将这甜羹送来,望师姐恕玄霄唐突莽撞之举。”
话落,也不待她回答,他径自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下,从中端一碗冒着香甜热气的甜羹。
夙琅看也不看,转开目光,淡淡道:“我不喝,你拿走吧。”
“师姐一贯喜爱甜食,昨日对这甜羹亦是十分赞美,今日为何却又不喝了呢?”玄霄端着汤碗走进,柔声哄劝道:“这甜羹是玄霄特意寻了七八种果子,再加上百年蜂妖蜜和昆仑山顶的雪水,文火熬煮了两个时辰方成,不仅口味极佳,对师姐的伤亦是益处颇多,师姐就放心喝了吧。”
夙琅淡淡的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汤碗,闭上眼睛,道:“你面上对我千般殷勤,背后却出言侮辱我姐姐,这些事我已尽皆知晓。你如今这般作态,又是何必?自昨日发现你对我姐姐出剑,我便决定从此后只当你是陌路人,日后,你也莫要再来找我了。妖界来临之期将近,你还是将精力放在双剑修炼之事上吧。”
话落,房中寂静了许久,玄霄的声音方再次响起,“一切皆是玄霄的过错,师姐有怨有恨,玄霄皆甘愿受之。然纵使师姐气怒在心,也莫要出口那般陌路之言,三年多来的相处相伴,如何能轻易了断?”
“你我只是同门师姐弟,我平日虽多受你照拂,却亦为亏欠于你。”夙琅面色清淡,也未曾睁眼看他,只冷冷道:“夙瑶是我一母同胞之亲姐,你对她痛下杀手,我未曾替她报仇,已是顾念与你的同门之谊上,你也莫要再作纠缠,速速离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