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见那女子转过身来,他还未来得及看清她面容,便听得她惊呼出声。
未及听清,那女子身上便飞出一物,他眼前乍起一阵刺目的光芒,一阵清凉之意自他额头没入,熟悉的水灵之气迅速流窜全身,那丹田之中灼烧的热意在那一片清凉之中迅速消去。
那浓郁而清冷的水灵之气,分明是娘亲所有。莫问若有所悟,一抬头便迎上女子复杂难明的目光。
“你……”夙瑶紧紧盯着莫问的脸,一边看看云天河,难以置信世上竟有这般相像之人,这两个少年竟长得和玄霄及云天青一般无二!
然而仔细看,也仅是面貌相似罢了,她方才才于禁地中见过玄霄,而云天青如今应至不惑之龄,断无可能如此年轻,甚至……一脸憨笑。
那少年竟和望舒宿主一起上山,想必是云天青那叛徒的后人,只另一个少年……
她转而看向莫问,对这白衣少年与玄霄一般无二的脸孔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不喜和厌恶,想起方才因这少年而爆裂消散的冰莲花,心头更加愠怒。
正待要收回目光,余光却瞥见那白衣少年腰间的佩剑。
“你……”夙瑶紧紧盯着那柄剑,一瞬间千千万万个念头闪过脑中,犹如大浪翻滚般的心绪令她身形不由得轻轻颤抖。
她一闪身下了石阶,夺过少年的佩剑拔出鞘细细端详,那剑身上的镂空纹路与剑柄上的雕花,甚至剑格上镶嵌的玉石,无一不是她熟悉的!
夙瑶强压下心中的千头万绪,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厉目扫向少年,“这剑你从何而来?!”
莫问原本见夙瑶陆续打量自己和云天河的面容,心中颇觉莫名。他许久以前便自娘亲口中知晓她与姨母二人自小相伴姐妹情深,此番前来自是希望能给姨母留个好印象。
因此随后察觉夙瑶眼中显露的不喜,他心中更是生出几分忐忑,不知该如何开口表明身份。
后见姨母神色有变,且夺过鸣歌剑查看,心知姨母必是认出了娘原来所用的佩剑,心中紧张之余,却也隐隐松了一口气,安抚的看了一眼莫名的云天河等三人,摇摇头示意无事。
听到姨母的问话,他赶紧回道:“此剑名为鸣歌,是我娘曾经所用佩剑,我五岁初习剑之时,我娘便将此剑交予了我。”
闻言,夙瑶凤眸一凛,上下打量他酷似某人的面孔,脑中闪过十九年前的旧事,心中生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你娘……”
她深呼吸一口气,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面色紧绷,僵硬的开口问道:“你娘……是何人?”
见她面色不佳,莫问也不曾多想,只答道:“我娘在琼华之时,道号夙琅。”至于娘亲如今的名字,依娘所言,姨母是不知晓的。
听到少年的回答,夙瑶只觉一道无形的力道狠狠打击在自己身上,令她身形不由轻轻晃了晃。
她紧咬牙关,强自令自己镇定下来,然而右手的指甲已经深深陷进了手心中。抬眼细细打量少年的面容,痛恨的发觉这少年虽肖似玄霄,一眼望去好似玄霄本人,然细看之下,他面貌轮廓较玄霄更为柔和些许,那双眼睛虽也是像极了玄霄,但清澈沉静的眸光与淡色的唇却是极像夙琅……
夙瑶心神大震,死死盯着少年的脸,心中不知是狂喜还是惊怒。
琅儿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她本该为此欣喜万分,恨不得立刻见到她。但她竟然生了孩子,且生下的还是玄霄的孩子!
玄霄那般卑劣的为人,不仅数次侮辱她,甚至杀害了玄霖师兄、对琅儿做下那等龌龊之事……是了,必定是那时!十九年前她自禁地将琅儿带出后琅儿便已珠胎暗结,可恨她竟没有早早发觉此事!
但玄霄这般亵渎琅儿,琅儿为何还要生下他的孩子!
见她身形轻晃,莫问心神一紧,不禁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姨母?”
那声含着几分担心的轻唤传进耳里,夙瑶顿时全身僵直,心中辨不清是何种滋味,抬眼看到少年紧张的脸孔,心头顿生一丝厌弃,只觉被他触碰到的右手臂宛如被烫着一般难受不已。
她强自压下心间暗潮汹涌般的惊怒,拂开少年轻扶的手,将手中的鸣歌剑归鞘还与他,别过脸不看少年那张脸,静默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娘她,如今身在何处?她过得好吗?”
莫问接过她递还的鸣歌剑,恭敬回道:“娘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过得很好,只是十几年来一直惦念姨母。”
“既然惦念为何不曾回来看望?”夙瑶立刻又抛出一个问题,不等莫问回答又兀自摇摇头,低喃道:“是了,如今这般境况,她不愿回来也是没错的……”
她眉头紧皱,面色黯然,静默不语。莫问与她方初次见面,不知该如何言谈,见她径自出神便也不好开口打扰。
旁边的三人被这冷寂的氛围感染,一时间亦面面相觑心中莫名。云天河摸摸脑袋欲要开口,却被韩菱纱一手捂住了嘴,柳梦璃左右打量夙瑶与莫问,眉宇间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像云天青的小野人不算什么,看到像玄霄的小莲包便是双重天雷——
重重天雷之下,瑶瑶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