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凯特马公爵还真是把欧洲人看得很透啊。”李瑞石说。
银天道:“他呀,隔三岔五的请欧洲人到家里玩,什么公使、富商、传教士、军官,看到的就请回家,吃酒跳舞,闹个通宵。这次他私下跟我讲,其实他都是把欧洲人当野生动物研究的……”
“那我们呢?你怎么知道他没把我们当动物?”古道问。
“他没说,我也没看出来,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要真把我们当禽兽,反以禽兽待之不就好了?”银天笑道。
文宇拉起脸训导起来:“这话可不好,毕竟现在是站在一条船里,对战友要有起码的尊敬之心,何况人家还贵为王侯……”
银天低头道:“是,刚才不过开个玩笑……也就是兄弟们面前讲一讲……”
“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讲,以后还要多注意……说来,不知道修平怎么样了,都这么久了,也不捎封信来。”
顾问团重要成员李修平上尉此前随马塔法里亚公爵的第二军团西路支队南下抗敌,由于支队携带的无线电台途中意外摔坏,支队与大本营的通讯只能全靠飞马传信,而其间一直没有李修平的消息。
“那小子机灵着呢,应该没事。”银天往咖啡杯里倒进一勺砂糖,“反正我们也要南下了,届时打败意大利人后再西进侧击德军,说不定我还能碰见他。”
“那样就好,那样就好……这次我还要给你们强调个事情。”
文宇说着,提起勺子向李瑞石的方向指了指:“瑞石啊,上次那个马康南隘口之战,听说开打以后你还坚持呆在火线上,这样不好,帝国派我们来,不是为了拿命逞英雄的,我们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个国家做到卖命的地步。”
李瑞石忙低头:“是,卑职谨遵教诲,当时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文宇抿了口咖啡,继续道:“跟欧洲人作战的经验,大家要好好记录下来,不但要记在纸上,还要牢牢地刻在脑子里。帝国虽然暂时承平,却不能就此不问武事,你们这些于和平时期在海外获取了第一手作战经验的军人,是帝国的宝贵财富,今后的发展也无可限量,所以,帝国绝不允许你们被虚无的战争浪漫主义冲昏了头脑,去做那些损害帝国利益又白白浪费自己性命的蠢事!”
众人立即挺直胸膛:“谨遵长官教诲!”
“好了好了,我都是为你们好,一定要记牢了,谁都不能死!无论这次战争最后的结局如何,我要你们一个不剩地活着回去,帝国需要你们,各位的家人也在等着你们!”文宇这番话显然说得太过悲壮,无法不引起部下的联想。
“文长官……您觉得,这场战争能打赢吗?”众人中看起里最嫩的古道中尉小心问道。
文宇没有太多犹豫:“那要看列强能够承受多大的代价,到现在为止,意大利方面已经付出了两倍于上次战争的损失,却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德军第一次与埃塞军交手,其身负欧陆最精锐陆军的美名,不像意大利人那样有心理压力,而且又新近征服了坦葛尼喀(即坦桑尼亚)和南索马里,现在看来,打起来还很顺手,应该是埃塞最危险的敌人了。”
“英法方面也不能轻视,英国曾于41年前兴兵三万二千人入侵埃塞,当时埃塞的‘万王之王’西奥多二世在焚毁首都冈达尔以后,与英军在马格达拉要塞决战,结果兵败自杀,其皇后皇子也被英国人掳去,致使王朝覆灭,埃塞再度陷入内战。所以说,英国人是有心理优势的。而法国人原本已得到了吉布提到亚的斯亚贝巴的铁路修筑权,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德意把埃塞分光了。”
李瑞石抱臂道:“我觉得,法国如果要保住他的铁路利益,与中国合作也不失为合适的选择,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通过他的港口补给军火……”
“那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易了,叶华那样的外交官也正在为此而忙碌吧。国内是当然不想看到埃塞就这样败亡的,埃塞的败亡意味着帝国推行王道主义的大失败,是高层难以承受的。”
说话间,文宇已经起身戴好军帽。
“诸位,时间不早了,该启程了,临行前,我只要你们牢牢记住我最后这句话——都给我活着回去!”
“谨遵长官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