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铭听着,竟没有反驳一句,最后,他说:“我会注意的。”
玉姐笑了:“这才对嘛!蒋小姐现在是孕妇,您以后可不许再惹她生气了!先生,您是男人,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错,您也得忍着!”
慕容铭从善如流,“嗯”了一声。
看到他那个样子,蒋絮不由得一笑。倒是很少见他向谁低过头,偏偏玉姐这会说什么便是什么,态度好到没了脾气。不可否认,心里暖了点,连带之前一直忽略的事,这会也变得开始期待了。
蒋絮一个下午都被强迫待在床上,玉姐煲了汤给她,慕容铭就守在床边,手机响个不停,他一边听取高阳汇报,一边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夜里,蒋絮睡得有些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这个孩子被她亲手扼杀……当她失去他的那一秒钟,她痛得钻心刺骨。
她猛然惊醒,梦里的痛觉延续着,分不清何时何地,她抬起双手捂住脸颊,痛哭起来。
“怎么了?”
听到她的哭声,慕容铭第一时间惊醒过来。
蒋絮哭得不能自已,突然侧过身抱住了他,哭湿的脸颊埋在他的胸口,双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衣服。
慕容铭皱着眉,“做噩梦了?”
她不说话,只是哭。
慕容铭松了口气,笑了笑:“都多大的人了,做噩梦还会做到哭?”
蒋絮没有解释,只想在他怀里,赶走梦里制造的痛。同时,她也清楚的了解到,越是不敢去触碰的事,就证明越是在意。
她……根本就不想打掉这个孩子。
这一晚,她鲜少主动的腻着他,手缠在他的腰间,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要聆听他的心跳声才能安睡。虽说有点突然,但慕容铭还是温柔的抱着她,不问缘由,将她所有的不安,通通纳入怀中。
后半夜,她睡得很安稳,再也没有做噩梦。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仍在他的怀里,扭头看一眼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她想起身下床,谁知,动了一下,搭在腰间的手臂就收紧一分。
抬起头看一眼他拧起的眉心,蒋絮没再动。就这样,闭上了眼睛,竟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旁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茫然坐起身,快要及肩的发,有点凌乱。她用手指梳理了下,拍了拍脸颊,想要尽快清醒过来。
门推开,慕容铭刚刚洗过了澡,一身清爽。
“醒了?”他问。
“嗯。”兴许是昨晚哭过的关系,她的声音有点暗哑。
他过去,坐在床边,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脸。犹豫了下,她轻轻凑过去,刚好让他触上。
“玉姐说,思想负担太重会不利于胎儿。”勾起玫瑰色的唇瓣,他说:“凡事有我。好的坏的,我都会罩着,你尽管缩回你的龟壳里去。”
蒋絮不作声,生怕一开口,颤抖的声音会出卖她的心。
他轻拍了下她的脸颊,“准备一下,我们待会去医院。”
她登时抬头,“你不舒服?”
他一笑,手又抚过她的小腹:“带你去做产检,已经约好了医生。”
“哦。”
她意外的顺从,慕容铭扬着眉,嘴角染着笑,一如杨花纷飞,撩人得很。
两人来到医院,已经有人在等,之后便直接带他们去做了各项检查。除了有些贫血之外,其它一次正常。
慕容铭在回来的路上,便给玉姐打电话,要她做些补血的食物。蒋絮坐在一边,浅笑道:“你也太紧张了吧,医生说,不过就是有一点而已。在我看来,是完全可以忽略的。”
放下手机,他没好气的说:“没见过你这么不懂照顾自己的女人。”
蒋絮只是笑笑,扭头看向车窗外。对于南方来说,这会已进入了盛夏,阳光格外娇媚。她眯起眼睛享受着,也许是因为想通了,心情格外的放松。
慕容铭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好心情,竟也随着她暖了心房。
……
杨牧接到了市精神病疗养院的电话,和杨战两个人匆匆驱车赶至。
与医生谈过话后,他们便被带去了病房。门没开,隔着玻璃,看到坐在里面,面朝窗口发呆的人,杨牧没控制住情绪,扭脸走到一边,悄悄拭去眼角的泪。
望着孙女,杨战的眸目愈发暗沉。
这时,有人护士进去,轻声说:“杨希媛,你的家人来看你了,就在门口,你要见他们吗?”
杨希媛没有一点反应,仍望着窗外,双唇紧抿着。
护士又问一遍,还是没有反应。杨战径直推门进去,示意护士离开,他慢慢走了过去,“希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