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Ewing提到老师生病的事情,李晓星忍不住皱眉,点点头,回房间拿了自己的手机,又顺带拿了老师换洗的衣服,然后和等在楼下的Ewing一起去医院接老师。
街边的景物随着车子的前进一步步向后倒退,一年多,美国的变化算不上特别大,但是李晓星还是看出了许多不一样。
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她现在只希望,即使改变,也要向好的方向发展。
抬手用指甲在玻璃窗上轻敲了几下,李晓星回头看向Ewing,“老师什么时候生病的,为什么没告诉我?”
Ewing瞥了她一眼,很无奈又故作很吃味地说:“你也清楚老师的脾气,他可是把你当宝一样宠着的,害怕你担心,所以不让我说。”中途顿了顿,看了看李晓星的脸色,解释道:“其实老师病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想着快新年了,就没让我告诉你,我原本想通知你的,但是他说‘Even已经活得很辛苦了,不能再拿这些事情让她担忧。’”
李晓星脸色变了变,转过头去看向车窗外,雪花飘落在窗户上,凝结成霜,她伸手擦了擦模糊不清的窗户,外面的人群一晃而过,她被迷花了眼。
Ewing的叹气声在她身后响起,“我想着年也跨了,老师也快出院了,所以就发了邮件让你过来。Even,其实老师很想你。”Ewing的声音像柔和清澈的泉水一般淌入她的耳朵,“你很久没有来了,大概你自己都忘记了,老师年纪大了,他一个人,很孤独。”
车子缓缓驶入停车场,稳稳地停靠在车位上,副驾驶座的李晓星仍一直望着窗外静声不语,Ewing担忧地看了她一眼,“Even,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沉默了两秒,李晓星点头,“我听到了。”她回过头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眸中有微光闪动,“谢谢你,远扬。”
她很少叫他远扬,那是他的中文名——宋远扬。
他摆摆手,知道李晓星心中对自己一定万分感激,通常情况下她是不会叫他的中文名的。“不用那么客气。”Ewing看向他,“你的事和老师的事我都不清楚也不会过问,只是我是老师唯一的学生,看在我们恰好都叫他老师的份上我才说那么多的。”
李晓星点头,“我知道。”
Ewing的确是老师唯一的学生,中文名宋远扬,是个中美混血儿,自小居住在美国,但是对中国的了解却一点也不比中国人少,用他的话来说,毕竟他的身体里有一半是中国人的血,既然没办法生活在中国,对中国也不应该一无所知才对。他的相貌无疑是出众的,和詹士德比起来,却是两种不同的感觉,詹士德给人冷峻的气息,而他让人觉得“妖媚”。
跟着Ewing到了老师的病房,李晓星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他正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财经杂志看着。推门进去,床上的人并未抬头直接问道:“不是下午才出院吗,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李晓星打量着他微乱的头发和胡渣丛生的下巴,轻笑出声。
床上的人抬眼和她对视,下一秒惊讶地拿起报纸挡住自己的脸,只留下两只轱辘转的眼睛,“你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李晓星走到他床边坐下,“要是告诉你就看不到你这幅邋遢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