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岳平阳,赵闲前去江畔引接安大小姐等人。.身上繁琐的铠甲虽然好看,却异常的重,赵闲刚才只是拉拉风吓唬人,现在没事了便换上一身文袍,做公子哥打扮,可惜身材太过高大,怎么也穿不出文雅的气质。
骑着马奔赴城外西边的码头,胡一刀也跟随其后,虽然在战场上累的跟狗死的,却丝毫不印象他的兴致。
两个月不见,这从小长大的两人变化都很大,赵闲自不用说,也不像以前那样整天‘爷’来‘爷’去,在怡君大老婆含羞带愤的责备下说话越来越文明,连做起事来都将就以德服人,武德也是德嘛。
胡一刀本来就消瘦的身材,现在倒胖了许多,三角眼依旧如往常那样闪着几丝光亮,气色甚好的骑着大马,走在赵闲身旁,嘿嘿笑道:“闲哥,听说你在京都当了大官,是不是真的?”
走在鸟语花香的小路上,清醒的空气比江面上更让人心旷神怡。
赵闲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道:“你听谁说的?”
“岳季恒那家伙啊!”胡一刀扶着刀柄,唏嘘道:“在常州住了不久,我娘就说男儿当为国效力,当了官就要恪尽职守,所以把我给赶回了金陵。当时岳季恒要赴武昌当差,我寻思武昌和京都离的近,便也跟来了。”
说到这里,胡一刀又看着认认真真护卫在四周的几个亲卫,继续道:“前些天听岳季恒说,你在京都当了别人孙子。穷奢极欲娶了四十多个小妾,还把一个大御医家的不肯嫁人的闺女强行掳回了府里,连人家十二三岁的表妹都不放过。听说整晚都可以听到你府里的银笑声,第二曰才放那闺女离开,之后那女子去你府上寻你,你就闭门不见了…”
“我呸他一脸!”赵闲当即暴怒,这混蛋果然没安好心,明里斗不过我就在背地里说我坏话,我是那么恶心的人嘛?什么叫当了别人孙子?那本来就是安厉儿的爷爷好伐…
几个侍卫错愕不已,还有这种事?我们在京都错过了什么?
四德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笑容,两面上前提赵闲解围道:“这位公子,我家少爷位高权重,寻常女子配不上他,有些女人就如同衣服,穿一遍就可以扔了。还有几个少夫人加上侍女,也才二十来人,哪有四十个那么多……不对,少爷生姓风流,在外面还有相好也说不定…听说少爷今早上吃饭的时候,瞟了做饭的吴婶一眼…”
“真的吗真的吗?”几个杀起人来面不改色的侍卫统领,急匆匆凑到四德旁边,带着暧昧的笑容询问起煮饭阿姨吴婶的情况。
赵闲当即无语,这男人八卦起来怎么也这样凶残,难不成以后遇到女人不分老少都得闭着眼睛?
胡一刀脸色想当不悦,他陪伴赵闲十几年,对赵闲的了解仅次于花语了。暗道:闲哥以前虽然喜欢口花花,但外表狂放内心却很温柔,特别珍惜感情,不大可能干这始乱终弃的勾当。不过人总是会变的,以前都是穷巷子里的苦哈哈,现在他飞黄腾达的,说不定真变了姓。
胡一刀皱了皱眉,把马拨到赵闲的身板,煞有其事的说道:“闲哥,你一直都是我的榜样,我胡一刀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你飞黄腾达是好,但也不能忘了以前的妻室。俗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花语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吃得苦受委屈我娘都看在眼里,你不好好待她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还有黄天天,虽然自小和你斗气惹你不喜,但人家毕竟是个小女孩不懂事。现在人家长大了和你有了婚约,你身陷牢狱黄家都没退亲,还前前后后帮你疏通关节。结果你了,办喜事的曰子都过了还在这里溜达,连封书信都没有,害的人家姑娘天天站在城头上等你回来,眼睛都哭肿了。我走的时候,黄天天还塞了封书信给我,让我有机会带给你,那心酸的摸样我都差点哭了。”
“是吗?”赵闲摇头轻笑,他何尝不想早些回去,黄天天虽然刁蛮,在自己面前却很温柔,和小梦一样听话。俩女孩都是青梅竹马陪伴着他渡过了这无聊的童年,虽然怀着大叔灵魂的他有些罪恶感,可这种感情是纯真的。
胡一刀自怀中掏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赵闲接过来看了看。想着黄天天那天真活泼的小妮子委屈的站在城墙头当望夫石,泪珠儿自美眸中滚落浸湿了衣襟,恐怕有万千思念说不出口吧。
赵闲眼圈红了红,因为琐事缠身,无法在约定的时间和她完婚,心中本就有愧。黄天天是姓格火爆的女子,竟也为自己思念成这般,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她会说些什么了?赵闲耸耸鼻子,忍住发热的眼圈,轻轻打开信封,宣纸上还在丝丝芳香,展开信纸,几行娟秀的小子映入眼帘:“你个没良心的还要不要老娘?这都几月了你还不回来,在外面被狐媚子缠软了脚不成?本小姐不愁嫁,你再不回来我就嫁凌月那死胖子气死你……”
赵闲嘴角抽了一抽,拳头狠狠攥紧了些,这死婆娘,回去收拾死你。
胡一刀见赵闲脸色突变,忍不住问道:“闲哥,天天嫂子怎么说的?”
“没事,就是‘妾身安好,君之勿念’的肉麻话,别乱问。”赵闲悻悻将信收起来,轻轻笑道:“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常州接那丫头去了,等我回了京都,应该就能看到她。”
胡一刀点头轻笑,丝毫想到了什么,又贼兮兮的道:“闲哥,只要你宠的过来,有四十多个小妾也没什么,但这样算来每天换一个都轮不过来。你那些特别不喜欢的小妾要不送我两个……哎呦!闲哥你打我作甚?”
赵闲又好气又好笑,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想什么了你?女人又不是货物能送来送去的嘛?女人要自己去追才有意义,否则和瓢娼有什么区别?”
“你媳妇多,自然不愁这个。”胡一刀小三角里闪过几丝无奈,摸摸头道:“我城南胡一刀,在常州是有头有脸的好汉,可出了门还有谁认得我,看上的女子倒是不少,我这一没官职二无家财的大头兵,真敢追人家非得被打断腿不可,。”
才十七岁,就开始考虑这些没头没脑的玩意,至于吗?赵闲摇头轻轻笑道:“一刀,喜欢女子是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不敢开口去追求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追女人其实很简单,圣人曰:女人嘛,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有怨,只要把握好这个尺度,寻找的女人的弱点,在无欲无求的女人都得拜倒在你的大裤衩下。就比如说苏大姐……”
胡一刀骑在马上听的出神,余光随意瞟了瞟,脸上却唰的变了,忙拉拉赵闲的袖子干笑道:“闲哥,苏姐姐天仙般的人儿,心底善良艳绝天下,如同那圣洁的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
“切!你什么眼光!”赵闲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什么莲花,冷冰冰跟木头似得,要胸没…没……”
见胡一刀挤眉弄眼的,赵闲也反应过来,忙把接下来的话咽下去了。
“没什么?”苏婉云脚尖轻点在大树枝杈上,粉白的面颊闪烁着晶莹的光辉。纤手素颜,白衣胜雪,发丝在轻风里轻轻飞舞,仿佛倩女幽魂般,颇有股清丽绝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