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也不知是如何出的皇后寝宫,当渐渐清醒过来时,已经置身与安府之内。
头痛欲裂,后背还传来阵阵瘙痒,赵闲闷哼了一声,看样子沈雨这女人改了袖箭的配方,效果比以前强了不少啊。
淅淅沥沥的雨珠滴落在窗沿上,幽静的房间弥补沙沙的响声,安静而又温馨。幔帐珠帘间看向窗外,天色昏暗一片,不知是凌晨,还是夜幕将近。
干裂的嘴唇微微发苦,赵闲触景生情,突然想起小的时候。那时生病发烧,也是这般躺在床上,花语细心的在旁边照看,还不忘斥责自己不注重身子,温柔备至的关乎,深深的印在心里。
也不知花语现在怎么样,肯定很想我吧!赵闲回想起往日温馨的时光,忍不住勾起几丝笑容。脑袋彻底清醒,他从床上支起了身子,转目看去,床头却还趴着一人。
素衣白裙,俏颜不施粉黛,虽已熟睡,却眉头轻蹙,似乎在梦着还牵挂着某人。旁边还放着药箱和清水,隐隐可以闻到淡淡药香。
赵闲低头看去,上身没有衣物,缠着厚厚的纱布。结实的胸膛上残留着上次在北齐留下的伤疤,本来就身形伟岸的现在看起来更像个‘恶人’人了。
“风御医?”赵闲头昏脑涨,还不知叶莎现在的情况,于是轻唤了一声。
趴在床头的风御医初时未醒,熟睡中被骚扰。眉头轻皱了下,外面大雨屋中带着几丝凉意,她还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把手埋进了被褥之中。
稍许,她感觉背上一沉,被盖上了一层衣物,惊的睁开美眸,看清面前之人,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她脸色微赤,急忙站起身来。拍了拍褶皱的衣裙:“大人你终于醒了。”见身上还披着赵闲的衣服。她脸色更加红了:“安大小姐请我照看你,我却睡着了,真是该死…”
“无妨,人总是要睡觉的嘛!”瞧着她窘迫的表情。赵闲神态亲和的笑了笑。想起叶莎。他又紧张道:“叶莎她,她怎么样了?”
提前病人,风怜雪脸上羞涩稍减。眉头轻蹙的道:“叶莎公主中的毒并不迅猛,医治及时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她心神受到巨创,现在仍然昏迷不醒。”她轻轻一叹,犹豫稍许,还是轻声说道:“身体上的伤妾身能医,心中伤却无能为力。她什么时候能醒来,我也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赵闲脸色微黯,心中莫名颤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我也不想伤她,可是别无选择。如果没有立刻常州该多好,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风御医凝望着面前的少年将军,眸中幽光微闪。他亲手毁灭一个王朝,是大梁最有权力的男人,黄袍加身荣登九鼎也只在一念之间,可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丝高兴。那短暂的失神间,可以看到他好不掩饰的疲倦。
风怜雪的家族世代为官,自懂得不该说的绝不要插嘴的道理,可见赵闲如此,她还是动了动嘴唇,轻声道:“大人,建始帝昏庸无道,立下血诏诛杀忠义之臣,您心中有气起兵讨伐名正言顺,叶莎公主因此而受伤,错并不在你的。”
“你不懂,事情没你想象的你那么简单。”赵闲摇头苦笑:“其实我是个大奸臣,内心非常的坏。”
“不是的。”风御医轻轻摇头,上前坐在床边,轻轻捋着耳边垂下的发丝,“你是个好人,也是个护短的人,上次妾身用错了药,你便可以视皇命为无物,不计报酬帮我和家人脱离牢狱之灾。这样护短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权力,对不起喜欢自己的女人。妾身相信你不是故意想伤害叶莎公主,只是迫不得已罢了。”风御医眸子满满都是感激,若非赵闲鼎力相助,她和家小肯定没法逃过一劫。
赵闲瞧着她信任的目光,禁不住的愣了一下,旋即打趣道:“风姑娘,你简直比我老婆还懂我,这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女人,也不知谁有福气能娶回家。”
风御医脸色微微僵住,本来温馨的气氛也烟消云散了,神色微黯的道:“大人,您真是这般想的嘛?”
那目光包含着失望与幽怨。赵闲抬了抬手,却又揉着额头,无奈岔开话题道:“开个玩笑。对了,我是怎么回安府的?”
风御医深深望了他一眼,才低下头看着脚尖,柔声道:“是岳将军将你送回来的,他说你在皇宫里……”说的此处,风御医脸色微红,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