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听了这喊声,不由得一愣,道:“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刚交了银钱给那姓王的嘛,难道是受骗了?”
陆灼连连摇头道:“二哥,我都打听好了,那个姓王的的确是这个院子的主人。”
陆良对这大门一挥手,道:“石头,把门打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前来捣乱!”
杨石头捋起了袖子,气呼呼地把大门打开,这门一开,三个人同时吸了一口凉气。
陆良傻愣愣地看着那人,不由得叫了一声:“乖乖,这不会是打鬼的钟馗吧!?”
门前站着的这人,身高七尺,豹眼虬髯,虎背熊腰,双手大如斗,铁板钢牙,声如红肿,身上穿着一件全是窟窿的短衫,也看不出衣服的颜色,脚上一双草鞋,也是磨得破烂不堪,往门前这么一站,完全把门都给堵死了。
刚才还斗志昂扬的杨石头,两腿一软差点没瘫倒在大门口。
陆良稳定心神,走到跟前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到我的院子门前大声喧哗?!”
那黑汉豹眼圆睁,吼道:“我乃本庄人,名唤王开!”
这家伙,声音震得陆良两耳发麻,离他最近的石头被喷得一脸都是吐沫星子。
“二哥,这王开我倒是听庄里的人说过,是个头脑简单之人,有的是一身的蛮力,父母双亡,给人种地、扛包为生,莫说在这桃花坞,在这香水溪以西,都是无人敢招惹之人,你不会什么时候惹了他吧?”陆灼小声对陆良道。
陆良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我都窝在双龙寺,今天是第一次出门,哪里会惹得了他!再说,他要是认识我,早就打招呼了,还用得着报自己的性命嘛。”
陆灼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倒也是了,不过二哥,我看这个人来意不善,还是小心为妙。”
陆良嘿嘿一笑,走到那王开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份,不由得暗自赞叹了一番。
都说苏州之地,出的都是文人雅士,少有虎狼之人,可眼下这位,简直就是古之恶来在世、钟馗现身呀。
“我说王开,这院子我已经买下了,地契文书都在我这里,你站在我门口如此撒野却要咋的!?”陆良壮起了胆子,大声指责道。
那王开见陆良不但不惧怕,反而对他大声训斥,不由得一愣,加上陆良说得有理有据,这家伙不免愣了一愣,嘟囔起嘴来。
陆良见状,才信陆灼方才之言,果然不假。这王开,虽然是一身的力气,壮实如熊,可却是直性子头脑简单之人,当下那惧怕之心,便去了五分。
“你既然买下这院子,我且问你,日后你这院子里会有昆山腔不?!”王开挠了挠头,厉声问道。
声音虽然还是那么洪亮,不过先前的气势,荡然无存。
陆良被他问得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这我买我的院子,本来就和你没关系,怎么又扯上了昆山腔了呢。
“王开,什么昆山腔?若是有昆山腔你要怎的?!若是无昆山腔,你又要怎的?!”陆良双手叉腰,看着王开,笑了道。
王开看了一眼陆良,道:“我就住在你这院子旁边,那姓王的在时,每晚院子里都有人唱昆山腔,咿咿呀呀,吵得我睡不着觉,好生烦人!你既然买了这院子,若是再唱,我便不饶你,一番大拳打你出去,若是不唱,那便好说,省得爷爷动手!”
“你这黑汉!我家少爷花的银子买的院子,关你屁事!莫说每晚昆山腔,就是日日唱年年唱,你又管得着吗!?”石头跟了陆良惯了,平时都是自己飞扬跋扈,今天倒被别人如此对待,哪里受得了气,大声嚷了起来。
“你这毛孩,找死!”王开大怒,拎起铁拳就要往石头身上招呼。
这一拳,若是打在石头身上,石头不是手断就是腿折。
陆良赶紧上前拦住,对那王开道:“王开,我且问你,之前那姓王的在这里居住,每晚唱昆山腔,你为何不用老拳打他出去!?”
王开晃了晃脑袋道:“那姓王的虽然在这一点上很烦人,但是怎么着也姓王,我们是本家,而且平时对庄里的人不错,换成是你,那就不同了。”
陆良呵呵一笑,想不到这黑王开,竟然心地不错。
陆良看着他这份身板,是越看越喜欢,这么个天生的打手,若是自己收服了过来,以后在苏州城岂不是要横着走!?再说,这家伙头脑简单,又父母双亡,养起来也容易。
打算已毕,陆良嘿嘿笑道:“王开,你若让我不唱昆山腔,也行,不过咱们俩得比划一场,若是你赢了我,我便不唱,可若是你输了,那从今以后就得做我的仆人给我看门护院,如何?”
那王开本就是个木头,见陆良要和他比试,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伸手就把身上的破短衫给把拉的下来,露出了一身的横肉,道:“好!这香水溪周围早就被我打了个遍了,从来就没有人能接我一拳!你说,咱们比什么!?”
“比力气!”陆良笑道。
“比力气,好!”王开大步走到院子当中,暴叫一声,把一块起码有300斤重的太湖石跟抱了起来,举过头顶之后,扔出去了几米开外,竟然面不改色。
“该你了!”王开得意地指了指那太湖石。
陆良摆了摆手,道:“那块石头太轻了,咱们搬个大的。”
“大的!?”王开有点晕当了。
“二哥,你别逞能,那快石头至少有千斤之重,你根本搬不起来,如何搬大的!?”一旁的陆灼看见陆良如此,急得差点没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