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大堂里面的人,几乎每一个家伙都是怪胎,不仅仅是脾气怪,思维的方式也绝对和一般人不同,而这张九斤,绝对排得上是前几名。
陆良原本以为用拯救苏州百姓于水火这样的高帽子就能够成功把张九斤拿下,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人,基本上都是满脑子仁义道德江山社稷,但是陆良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因为这样的高帽子套在读书人头上完全可以,但是张九斤不是,他不是读书人,而是个工匠。
“陆公子,虽然我很钦佩你的画法,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是最讨厌什么仁义道德的,原本你要是直接提出来,我就答应你了,可你却以这样的理由来压我,那我就不答应了。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什么大义什么百姓社稷,关我屁事!”张九斤原先挺高兴的神色变得沉凝了起来,每个人心里面都有几片逆鳞,而这一次,陆良是扯到了张九斤的逆鳞了。
陆良一看这局面,得,既然已经出糗了,那就再来点猛烈的吧。
于是乎,陆良把尸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张九斤讲了一遍,张九斤听得倒是津津有味。
“张师傅,本来我是不想打扰你的,但是实在是没办法。这尸虺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如今出现在苏州,怕是不少人都要遭它的毒手。小弟不才,机缘巧合倒是懂得一些克制尸虺的办法,只不过要制服这尸虺,最重要的就是需要制造一种神器,有了这玩意,对付起尸虺就很有把握,因为尸虺而白白丧命的人,也就少了。张师傅,这可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小弟恳请你能够帮一把,不为别的,就为几条性命,如何?”
别看陆良是个浪荡子,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这一次,却说得声情并茂,感人肺腑,连旁边的祝枝山等人也都连连点头,佩服万分。
“是呀,张师傅,你这一身好本领,不是为了做出来东西给自己看的吧,恳请你救救我苏州百姓!”最老实的文征明干脆对着张九斤深深施了一礼。
要知道张九斤就是再牛逼,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工匠,文征明可是读书人,这样的身份,文征明能够行此大礼,那绝对是高看了张九斤一眼。
“奶奶的,差点就被你们感动了。”张九斤嘿嘿笑了两声,随即摆了摆手道:“不过这些东西对我没用,我向来都是我行我素,孔老二是你们的圣人,杨朱则是我的圣人。”
杨朱就是说出“拔吾一毛而利天下吾不为也”的家伙。
看来这张九斤,实在是顽固得很。
陆良见苦口婆心是没有用了,得,来硬得吧。便转过身对站在一旁的不戒挤吧了一下眼睛。
不戒立刻心领神会,走到了张九斤跟前,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一下子就把张九斤给滴溜了起来。
“不戒!你想做甚!?”张九斤脸色惨白。
“做甚?啥也不做,就是人家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你了想和你好好玩一玩舂米唉。”不戒一脸褶子的笑,让陆良直犯呕。
这秃驴简直是天下极品了!舂米?舂米是什么游戏?
一帮人都在琢磨啥叫舂米,毕竟这样的词语绝对属于密码一样的存在,但是张九斤听得之后却面色铁灰。
“不戒,不要开玩笑。我这把老骨头了,那里经得起你折腾,还舂米呢,你就是打糕我也经不住几下就散了。”张九斤一脸苦笑。
得,这两个怪胎用的都是秘电在交谈,虽然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从这两个贱人的淫荡的表情还是能够揣测出来一二的。
“那不行,我现在想玩了。你是一根筋的人,我也是,你做出的决定不能更改,我说过的话也覆水难收。”不戒同样是义正辞严。
张九斤算是看明白了,这不戒和陆良就是一伙的,今天如果不答应陆良,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是我张九斤怎么着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就屈服的!?
张九斤两只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一通之后,计上心头,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对陆良沉吟道:“让我出手而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如果能够给我办了一件事情,那我就答应你们。”
“哦,什么事?!尽管说来!”陆良闻之大喜,奶奶的,只要你答应那就好了,至于条件,嘿嘿,我就不相信这苏州府有什么我们办不成的事情。
“陆公子,咱们丑话可是说在前头,如果这件事情你办成了,我张九斤二话不说,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但是如果你办不成,那就不能怪我了,你们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如何?”张九斤一边说一边看了看不戒,那意思到时候你就是威逼我也没有用了。
“好,你说吧,是何条件?”陆良直了直腰板:“只要不让我们杀人放火就行。”
“倒是不用杀人放火。”张九斤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倒:“盘门外有一个王寡妇,你们都知道吧?”
“王寡妇!?”郑光等人听了这名字全都跳了起来,只有陆良一个人懵懂。
“对,王寡妇。”张九斤笑了笑,道:“陆公子,早就听说你是这苏州城第一浪荡子,你若能够和那王寡妇鱼水一晚,我便答应替你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