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根骨不错,很适合夺舍,也可以炼制魔婴。”将臣老师如是道。
“去去去,一边去!”清沂气不打一处来。他忧心忡忡地望着安尼吉尔,道:“这孩子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我不能强迫他变成死灵生物。”
将臣哼了一声:“反正他灵智未开,你就当他是一块肉不就得了。”
“肉?他也是一个生命啊!总之,布瑞恩,你要找出使他恢复成长速度的方法,却又要让他继续当人类。”清沂严肃地道。
(薛多低声道:“明明只是死灵生物而已,闪个屁的人性光辉啊你。”)
接下来,布瑞恩与清沂谈了一下接下来的城市规划,话题涉及到天网蜘蛛与白骨海洋,只不过清沂注意力明显不能集中。不知为什么,他始终心系安尼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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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骸湿地,多路迪维斯。
生灵的营地冒出阵阵炊烟,想来是在做晚饭。放下望远镜后,斯考尔眼里蓝火熊熊,还要自颅内冒出黑烟,就像两个小小的烽火台。
一直以来,白头鹰近乎不眠不休地和咱们作战。但人类的体能是有极限的,他绝无可能一直在线,其指挥一定存在真空期!就算不在线的时候也防守得完美无瑕?不可能!肯定是他提前布置了策略,让麾下大军针对种种情况作出应变!
但……就是找不到其真空期在哪里。
在多天的鏖战后,斯考尔都想要放弃了,前线忽然传来消息——法兰吉攻入一座城市!这说明白头鹰的应对策略失败了,也说明白头鹰不在线,否则他完全可以救场!不过在兴奋之余,斯考尔仍保持清醒:这很可能是骗术。
白头鹰故意用一场战斗的失利,告诉斯考尔:“我现在不能够指挥军队。”为了让骗术再逼真一些,他甚至安排了两个假的自由头等舱——莫非他预料到法兰吉能看穿骗局、拿下城市吗?!那么,白头鹰到底是在线还是不在线?
“总是让你当庄家,不公平啊。”斯考尔打了个响指,灵魂波长发散开去,让所有中低级指挥官都听得清清楚楚:“五分钟后,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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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斯坦特的一个港口。
虽然已近深夜,但作为前往蛮荒秘境的两大起航点之一(另外两个被死灵生物毁了),港口依然很有人气。一艘灯火熠熠的帆船在水手的呼喝声中缓缓靠港,就像是一只海龟。老船长站在绳梯旁,除下帽子,对每个搭乘本次航班的旅客送上祝福,并希望旅客们下次也能搭乘他的船。
许多妓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码头翘首以盼,等待一张相识的面孔;晚风很冷,但她们顶多缩了缩肩膀,还是固执地继续等待。她们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相好到底是安全呢,还是已经葬身鱼腹。当那些狠心的水手跑过来并抱住她们时,她们会戏剧性地尖叫,然后送上激烈的、带廉价口红的吻。
在送别与重逢中,码头总同时有着喜和悲、笑与泪。
一个白袍祭祀是最后下船的。他和船长告别,并为之祈祷,这让船长很是激动——能得到一个高级神职人员的祝福,这是多么荣幸的事情!看见祭祀走来,妓女们不约而同地后退,为其让出一条路。她们好奇地望着祭祀,并窃窃私语。而祭祀不以为意,只是对她们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从中走过,然后离去。他的呼吸两秒一下,两秒一下。
祭祀大概二十五岁,瘦瘦高高的,下巴比较尖;他的眼神与众不同,没有任何敌意、没有任何锋芒、没有任何棱角,简直是羔羊才有的眼神;他的手很白,能清楚看见血管的脉络;他袍子虽是白色,但款式、布料与同级的神职人员完全不同,不仅纹饰更为精美,那布上还有着重重叠叠的金色暗纹,远看只不过有些普通,但近看能让人完全沉迷在那迷离纹路中。他胸口佩戴着一个红宝石十字架,腰带上系着一根短短的银魔杖,左手抱着一本保存得非常好的旧教典。简而言之,这是个单凭卖相就能拿到诺贝尔和平奖的男人。
“奥尔奎拉……要是我早些回来就好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