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慰问伊森格伦。当日伊森格伦与众人失散,清沂以为他凶多吉少,没想到他安全无恙地回来了。这种“安全无恙”多半是建立在逃跑的基础上的,不过清沂没有提这茬,只是传话给伊森格伦,让他“好好养伤”。
然后是去手工作坊视察。铁匠和帮工努力地工作,将铁胚反复锻打,合金便一点一点呈现出涟漪一样的美丽图案。一个小组大约四小时就能制造一把“碎银”武器,六小时就能制造一具“碎银”半身甲,而整个手工作坊共有两百七十个小组,一天就能造出近三百人份的军备。当然,要尽快武装十万军队的话,这点儿产量还是不够的。
最后则是去夕影祭坛,去召唤新属下。清沂满心想招揽一个懂得外交的高级属下(最好也和娜芙、斯考尔一样是萨拉门罗史上鼎鼎有名的家伙),但事与愿违,这次召唤只招出一个中级属下,其模板、属性都差强人意,无法作为骨干。
当清沂下线时,他还不断咕哝着:“运气坏到这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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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也许美国也有“新年新气象”的说法,今日大家都很精神,当然更可能是公司业绩提升的缘故。传媒的力量是强大的,只不过几个广告,小蜜蜂速递今天的订单量就翻了两番,预计未来销售额还会逐渐提升。这意味着所有人都能加薪。
因为人手不足(新人还在培训中),清沂加班到晚上六点。等他下班时,天都黑了。他倒不急着回家,便一边推着车走,一边伸手揉捏酸疼不已的肩膀。汽车一辆辆从身边掠过,他的影子被车头灯赶来赶去,仿佛真有个影魔住在里面呢。
忽然,手机响了。清沂看了看,是个挺陌生的号码,又没在通讯录里登记过,对它没什么印象。他按下通话键,随口道:“喂,你好?”
“还不回来吗?大家都很想你。”
是哥哥。
清沂咧起嘴角:“你真的想我回来?”
那边停顿一下,声音变冷:“当然不想。你最好一辈子也别回来。”
“我就说嘛。”
“但是,爸爸希望你回来。”
“算了吧,省得大家都不开心。”
“如果我说“爸爸快要死了,回来和我争财产吧”,你会回来吗?”
“还用问吗,当然连夜坐飞机回去。这等重头戏,我可不能错过。”
“飞机不安全,最近空难越来越多了。听说你现在开了个小公司?”
“是帮老板打工。”清沂纠正道。
“注册资金有没有五千万?”
“连五十万美金都不到。”
“”对方沉默了一阵子,才笑道:“跟乞讨有什么区别?也真亏你能干得来。”
“嗯。”
“你想干什么都好,死在外面的时候,别说自己是姓张的。”
“看不出你对这个姓氏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啊。”清沂又咧起嘴角。
“因为以后我就是张家的主人,现在提前通知一下你。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有个喜欢乞讨的弟弟。”
喀,没有任何征兆地,电话挂了,仿佛打电话的那个人不懂得社交礼仪。不过清沂也不以为意,只是把手机装进兜里,继续推着车子。
为什么和家人通话时,总要用急冻过的语气呢?双方无视国际电话的话费价格,不紧不慢地吐露不带感情的字句,采取了连毛发都立起的警戒姿态,一边试探却又一边敷衍这种情况在常人看来肯定是无比怪异。同样是家人,但和娑儿相处时,清沂却很轻松,很自然。
这到底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