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白华一震,没料到凤九渊会对他说谢谢,心下顿时感到好生的异样,控首道:“只不过恰逢其会!”便从窗中闪身而出,走了。
凤九渊坐在书房里,他在想:除了大天尊之外,到底还能有什么人会想让他走上这条路?
把认识的人、知道的人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想找到可供怀疑的对象。这让他禁不住有些焦躁起来,暗道:“到底是谁呢?到底还会有谁需要这样干?”
“殿下,夜深了,该休息了!”韩以柔见杨芸走了,子时也都过了大半,凤九渊还呆在书房里,就觉得纳闷。心知他不会是呆在书房看书的,便敲门问道:“还没有忙完么?”
凤九渊有些不耐烦地道:“好,我知道了!”韩以柔又问他要不要茶水,他说:“用不着!”
使性往椅子里一躺,没由来地跟自己生起了闷气。暗骂着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总是分析不出局势的关窍。
韩以柔听出他的语气里暗含怒意,也没有多说,叹了口气,叫了两个小丫头候在门外使唤,也走开了。刚走到梧桐树下,就见思菊从正厅里出来,问她道:“怎么?都这会儿还呆在书房里呢?”韩以柔无奈地道:“也不知道在跟谁使气。要不你去看看?”
思菊嗯了一声,点头应下。
思菊没有走正门进书房,而是学着欧白华,从窗子里跳了进去。
乍见屋里多了个人,凤九渊分明一愣,以为欧白华又回来了,便问道:“还有什么事?”偏又听见了思菊的叹息,这才看清是她,又懒懒地靠回椅子里,道:“我就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想一个人静静!”
思菊道:“何苦跟自己为难呢?”
何苦跟自己为难?
凤九渊忍不住暗道:“是呀,何苦跟自己为难?该吃吃,该睡睡,该乐乐,只要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撑着,我又算个什么鸟?我还不信,他们能把我给搞死了?”便长身而起,笑道:“还是你这话对,我何苦跟自己为难?”伸了个懒腰,就叫着该去睡觉了。
见自己一句话就开解通了凤九渊,思菊也很是高兴,就道:“这些天你简直变了一个人,大家都不敢跟你多说话,怕惹着你呢!”
凤九渊说:“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的人!”走到门边,突然转过身来问道:“对了,你觉得师太傅这人怎么样?”
“师太傅?”思菊一怔,问道:“他又怎么了?”
“他说他练的童子功,当时我还深信不疑。但他后来又说自己是林远雄,林家那么大一家子人,他要是练的童子功,儿子孙子又是打哪冒出来的?”
思菊嗔道:“你要是觉得好奇,明天自己去问师太傅,我是解答不了的!”凤九渊点了点头,也就回房休息了。
轰天雷除了东宫的试验作坊可以制作外,所有的生产任务都由理藩院负责,成品也都储存在戒备森严的理藩院武库。军队若要使用,需得向兵部申请,再由兵部出面向理藩院提取,之后再交付给军队,整个过程管理相当的严格,都有专人负责,外流的可能性非常之小,只要一查便能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许庸很快就把中京督卫府上下梳理了一遍,确认轰天雷不是从他们手里流出去的,然后又溯源而上,追查是不是兵部在申领环节中出了问题。事实证明在神石走私案后,兵部行事极其谨慎小,根本就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凤九渊听完许庸的报告后,就道:“这么看来,问题就是出在理藩院了?”
许庸未置肯定,道:“需得调查之后才能确定问题到底出在哪!”
理藩院的管理模式和流程凤九渊还是清楚的,他想了想,觉得从库房流出去的可能性极小,甚至比从使用环节流出去的可能性都还要小。可若不是从使用环节、运送环节和储存环节流出去的,那又是从哪个环节流出去的呢?
“难道是生产环节?”想到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轰天雷因为技术、材质和其它等原因从生产线上报废,凤九渊心下一凛,叫住正要辞去的许庸道:“不用去查存储环节了,那里不太可能出问题!”
许庸见他这样说,知他必有安排,便道:“莫非殿下有了什么发现?”
凤九渊道:“给我去查生产环节,查……对,查轰天雷的报废处理环节,问题肯定出在那里!”
许庸是何等样人?立即就意识凤九渊抓着了要害,兴奋地道:“想必是这样了。臣马上带人去查!”
清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果然是报废处理环节出了问题。当许庸赶到嫌疑人家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在了床上,而且已经死了好几天,尸体都已经轻度腐烂!
线索就这样断了!
许庸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越是艰难他就越上劲。况且刑部有的是能人,他相信他们能从有限的蛛丝马迹里找出破案的线索来!
凤九渊似乎突然对案情的进展失去了兴趣,连过问都懒得了,这无疑给许庸破案减轻了负担。饶是如此,在督促手下的时候,他却一点也不放松,并限定时间,要他们务必取得实质性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