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朝会,身为摄政王,凤九渊是必须得参加的。草草用过早点,穿戴整齐后,武定中那边也准备好了全副仪仗,随着一声:“摄政王起驾……”在前扈后拥之下,浩浩荡荡地去向凤凰城无极殿。
师若般也带伤参加了朝会。见面之下,师若般跪下来请安,凤九渊只是拱了拱手,叫了声:“太傅安好……”整个上午,朝臣们都在讨论着商业税的改革,凤九渊却连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该他发表意见的时候,他也是茫然若失,不知所云。
众人都以为他最近事务繁忙,再加上没有休息好,才会这样,也就没有理论。倒是九离,见他老是往自己身畔的杨芸身上瞟去,觉得很是奇怪,暗说:“莫不成芸儿得罪了他?还是他得罪了芸儿?”回身见杨芸只是埋着神,神情也怪怪地,便知道两人之间有事。
散朝后,九离对坐在身边不远的凤九渊道:“随我去一趟凤鸣宫!”凤九渊一震,暗叫道:“难道姐姐知道了不成?”没由来的涌起一阵害怕来。
一路来到凤鸣宫,凤九渊都想找机会问杨芸是不是告诉了姐姐,可惜杨芸总是下意识地远着他,连句话也搭不上。
九离换过凤袍,出来后见凤九渊颇为紧张地站着,也不坐下,越发断定有事故,便冷喝一声道:“你们干的好事呀!”
杨芸一惊,率先跪了下来,叩首道:“不关摄政王的事,皇上,都是奴婢的错……”
凤九渊却是脖子一梗道:“她没错,是我的错,你不准罚她!”
九离当真是满头雾水,看这情状便知事情恐怕不简单。见两人都回护着对方,暗说:“莫不成他们,他们生出了情愫,爱上了对方?”反倒不惊不怒,还暗有几分喜悦。杨芸跟在她身边也有两年多了,品行、性格是没得说的,要不然她们也成不了朋友,虽说她也知道弟弟是有老婆的人,但即将登位凤凰界皇帝的他多几名后妃又何妨?她对南馨是不了解的,杨芸自然是她心中最满意的一个了!
“看不出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们竟做成了好事呀……”
九离的话还没有说完,杨芸就叩求道:“皇上,皇上,是我,都怪我勾引摄政王,你处罚我吧,处罚我吧……”
凤九渊两步冲到凤案前,冲九离吼道:“你要是敢处罚她,我,我……”
九离盯着他道:“你怎么样?莫不成你还不认我这个姐姐?”再打量了一下两人的情状,心里也有了几分底,便道:“何苦呢?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芸儿,你也是前中书令杨源大人的嫡长千金,名门闺秀,辱没不了九渊。九渊,你这么凶巴巴地望着我,莫不成不想让我为你们主婚了?”
凤九渊一听这话,顿时在怒转喜,问道:“真的?姐姐,你,你不骗我?”
杨芸也呆了,望着九离。
九离走下凤案,扶起杨芸,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们有多久了?”
杨芸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低头语,九离见她害羞不语,便回身对凤九渊道:“你先在这呆着,我和芸儿有话说!”便将杨芸拉到了里间。
在九离的再三问询之下,杨芸到底把昨天晚上的情况说了。只不过把自己去东宫的原因说成是:她从太傅师若般那里得到有不明身份之人要对凤九渊不利,但又不想惊动太多人,所以就只身潜入东宫,提醒凤九渊务必要小心些。却不想,却不想……
她仓促间编的理由当真是破绽百出,九离却没有分辨出来,越听脸越红,啐道:“这下子总心满意足了吧?”又看了看她的肚子道:“嗯,这几天正是时候,去,快到榻上躺会!”
杨芸的脸红得像火烧一样,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九离道:“还不快去,莫不成要我下旨?”杨芸只得依了。
出来后,见凤九渊伸长脖子在那里张望,九离一把拧住他的耳朵道:“好呀,你,连我身边的人也敢打主意!”
凤九渊一边叫疼,一边说:“姐,我,那会我哪知道呀,其实……哎呀,你没见我一早上都在害怕么?”
九离哧地一声笑了,松开手道:“给了你三个丫头不要,偏偏看上了我身边的,莫不成你就只觉得芸儿一个人好么?”
凤九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挠着头不语。
九离道:“好了,去吧。”
凤九渊望着里间,道:“那个,芸姐姐……”
“你还想怎么样?”九离眉眼一横,道:“去,我自有安排!”
凤九渊心知九离断不会亏待了杨芸,只是讪讪地去了。
没想到才吃过午饭,宫里天宁就来传旨,说摄政王政务冗繁,身边又没个得力的人,特将六宫都管女使杨芸赐下,协理听用。
凤九渊顿时大喜。
阖府上下却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会将身边第一等得用的人派来,既喜且畏。喜的是通过这些征兆看出摄政王登基之日不远,畏的是大家素知杨芸是个严厉的人,在她手下做事,稍有不慎便会受罚。
天黑前,杨芸乘坐宫车来了东宫,凤九渊率领武定中等人亲自接着。
从车上下来时,杨芸看了一眼凤九渊,也不知道是怨,还是喜。
武定中现在是东宫詹事,主管上下事务,惜乎就是缺了个内务总管。大家都以为皇帝会下旨韩以柔升任时,却没想到把凤凰界六宫都管女使派了来,着实令人没有料到。
满府上下都嗅出了味来,这位新来的东宫内总管恐怕就是将来的皇后娘娘了,因此极其巴结。
倒是先派下来的三个大丫头,虽然表面上都很高兴,其实个个心里都极其失落,只不过失落的原因各异罢了。
韩以柔失落在于自己的地位不保,冯尘在于自己恐怕没了机会,思菊在于怕凤九渊将她越来越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