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一语道破 二鬼拍门

江上柳握紧手中刀剑，心道难道是自己预料错了？这活了几千年的老魔真的还能有不测之威能？

但是，从推理上看，这家伙明明便只有操控傀儡的手段，只有元神神识动念伤人而已。而且，从形态上看，这孔壬王也分明便是如玄阴老祖那般，分明是以魂体的形式存在的。

换了他人或许还会被那如幻如真的形体欺骗，震慑，但江上柳整日的与玄阴老祖厮混，如何能分辨不出呢！

此刻见到这孔壬王一副有恃无恐，吃定自己的摸样，江上柳心中纵然成竹在胸，但此刻也是有些疑惑。毕竟是人的名，树的影。这老魔头活了几千年，能先后在灭度真人与谪仙人的剑下生存下来，这身修为，定然是恐怖之极！

灭度真人，江上柳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其人不过是一个散仙一流的闲云野鹤，即便是被其收为昆仑子弟，也是心中存疑的。一些怀疑那道貌岸然却开口闭口都是铜臭的老家伙乃是假货。但是，上了昆仑，见到了那祖师画卷，江上柳这才惊觉，原来灭度真人竟然是昆仑开府双杰之一！

这是何等的人物？这是堪与峨眉长眉真人并称的正道一代魁首！

自己居然有幸拜在这等高人门下，虽然，只是个记名弟子，但是，也得传了度厄红莲之秘法。

思及此处，江上柳隐隐为之骄傲。话说，咱跟妙一其实是同辈的！

谪仙人，独居天姥山上，不为世人所知。但是，那青莲传承道法却是威力巨大，比之那些逆天强人掌控所谓的逆天道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江上柳心中，当得传青莲的时候，便已经把谪仙人的实力修为列在了妙一那个等级上。但是，此刻重临天姥山，高山依旧在，但是人已经远上九霄间，这才明白，原来这谪仙人亦是长眉真人那个等级的人物。肉身飞升！这是多少正魔巨头可望而不可及的壮举！

而且那青莲剑歌跟红莲度厄法剑相比，在功效上亦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两者皆是以身修绑定之法剑催发道法。这两口剑与其说是装备，不如说是道法更恰当一些。

虽然因为一次死里逃生的巧合，那红莲法剑跟祝融法体绑定在了一起。但是，对于江上柳来说，当时却是因祸得福，得到了一个极其强悍的法身。

此时，青莲在本体，红莲归属法身。这两者根本无法同时现身。江上柳曾经幻想过，自己同掌青莲红莲，青芒闪动处，招出青莲万丈，剑气如雪，洞彻九重天。红芒光耀处，烈火弥漫升腾，红莲花开，灭度世间众生。

这该是何等的威力，这该是何等的威风！

但是，放在往日，那只能是想想而已。这本体跟法体之间，是互相转换的关系，那红莲剑与青莲剑，也是山阳山阴，同在此山，但终日无见。

但是，那日剑意逼迫自己由法身化回本体，最后因为修为不够，容纳不下剑意，险些欲冲破本体，就在那时，这祝融法身却是收到剑气相逼，自己的身体在本体法体之间变换，隐隐间，给江上柳一种感觉，似乎，这本体法体竟然能互相融合！

不过，这只是个感觉。目前，江上柳还拿不出什么想法。

且说这两大仙人所赐的道法已然是如此的生猛，那两人的厉害更不用说了。

但是，强如灭度真人者，竟然只是跟孔壬王这老魔头斗了个平手。或者说，是占到了上风，成功的斩断天魔骨，笑傲而去。但是，也只是个惨胜而已！

如非如此，灭度真人何必远走海外？又何必孤居寡岛，迟迟无法飞升？又何必让自己费尽心力去拿那峨眉镇派不传之秘混沌丹经！

当日自己所见时，那灭度真人便已经是神话级别的存在，这还是在受到重创之后，那么，巅峰时期的昆仑祖师，该是何等的风采呢？恐怕肉身飞升，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至于谪仙人，那就不用说了。肉身飞升，乃是与长眉可颦美的人物。

如此看来，能先后力拼两大散仙级强人，这千年老魔孔壬王也是那个级数的强人！

不过，在两大强人的肆虐下，这老魔头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了！

他真的还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么？

这不可能！

江上柳心神一凝，不在受其干扰，坚信自己的判断。

今日，唯有一战！

若是面对这魂身，自己都不能来去自如，那此行便是自投罗网，也无话可说。

“那就试试看！”

那就试试看！

声音清越，在这光影斑驳的大殿上回响着。

擎梁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现于野而目不瞬，这才是一个强人的本色。

江上柳看着孔壬王的眼睛，它们在黑色的阴影下闪着绿色的冷光。

此刻孔壬王在笑着。笑的很诡异，其中有摄人的威严，但更多的是令人骨子里都透出寒意的毛骨悚然！

盘在孔壬王身上的那黑冰赤角蚺，把血红细长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白亮亮的弯钩一样的牙齿，冲着江上柳在笑。是的，江上柳看得分明，那条蛇也在笑！

“你猜对了。我确实只能以魂体出没在这蚕从宫中。一旦离开这蚕从宫，脱出遮蔽法阵，便会遭天雷灭顶，一不小心便会神魂消散。”

孔壬王笑着说道。这笑容真的是诡异中透着平和，还有些许的戏谑之意。

他斜乜着眼睛看着江上柳说道：“我虽然名义上是夜修罗族的族长，但是，我还有一个称呼，便是萨满！夜修罗族的萨满！”

“对于修罗一族而言，这可是无上的殊荣，原本身为族长更值得骄傲。只有最有天赋的人才能被选中担当萨满的职责。在向九天之外的魔神们祭祀之时，你要出城南向，对日跪拜，奠酒于地，以酹天地四方；在魔族出征之日，你要占卜吉凶，祈福消灾；你要替魔神的儿孙们除病解厄，你要替种族拜祭四野天地和草原河流山川的神灵。这是何等的崇高啊！”

孔壬王声音渐渐高昂了起来。

“而我乃是三千年来，夜修罗一族最伟大的王——孔壬，同时更是族内最受尊崇的萨满，这样的殊荣自古至今，唯有我一人而已！”

江上柳听到他的话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