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听得轰隆一声,那五条血链齐齐亮起,道道赤红光芒自链身射出,只映得这洞府四周景物都像蒙了一层红布一般。那台上血云被红光一照,更是显得鲜艳邪异如火!
江上柳这跨越了千里的一剑之势至此马上就是一缓!四周雷声渐隆,与此同时,那五条血链中散射出的赤红光芒猛地席卷而来,一阵阵磅礴汹涌的血色光焰正从四面八方如潮涌来,统统往江上柳处汇了过去!血火交融,煞气血气火毒之猛烈,如斯凶暴!
一瞬间,江上柳觉得自己周围仿佛是片血色怒海一般,一旦踏入半步,肯定半刻不到就会给卷走吞没不知踪影了。
看来,这洞府的禁制已然被这血魔帝君玄元子所掌握了。他逃到此地,便是要依仗这洞府禁制来阻止自己。
血色光火当中,无数个气泡正暴虐地在其中爆出,就如一锅煮沸了的稀粥一样,瞬间淹没了江上柳。
看着这一幕景象,血魔帝君一声长笑,笑声肆意无比!
这峨眉首席施展的这道青光剑意实在是太过强悍了!
自己可以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消这等攻击手段,无力延缓之下,竟然被其追袭几千里!若不是有这银蝉礁水洞禁制帮忙,自己可真的要命丧东海了。
身为魔道极天,虽然被这峨眉首席弄得狼狈之极,但是,终究是脱困了不是?
这血云护佑,五鬼缚魂火链,乃是汇聚鬼火,阴火,毒火,冥火,诸般阴毒之火,专门破袭正道防御,任你有如何强力的护身道法法宝,也抗拒不了这等邪火的侵袭。
在血魔帝君看来,这峨眉首席再强悍,面对这等阴毒火焰禁制,也只有退去。当然,他若是逞强那就更好了,在这血火当中,那就是死路一条!
血魔帝君在这长笑声中,残余数百血点聚合,化成本体,立于高台之前,凝视着那血火中的峨眉首席,他要看看这人到底如何收场。
这时候,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血火中隐隐有股似曾相识的气息传来,似乎是与这峨眉首席迥然!
然后,他便听到一股剑声悠悠传来,依旧如歌!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缕青光,悍然的透过了这血海,轻柔的拂到他的身上。
他抬起头,便见到了那青色的身影,正是那峨眉首席。其人竟然穿过了这诸般阴毒火种构成的火炼之阵,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而那追击了自己几千里的那道剑意青光,此刻也终于侵袭而来。
一瞬间,巨大的伤害令血魔帝君的生命值顷刻见底。他身化血沫飙飞,最后看到的,便是峨眉青衣首席目中那正隐然逝去的一抹血红!
血沫横飞!
这修习了血神经的魔道强人陨落,也与其他玩家有异。傲立于血火之中,此刻青莲剑意终已断绝。江上柳目视着那血沫慢慢消逝,心道终于将这血神传人斩杀了,着实不易啊。
身陷这阴毒煞气充斥的血火当中,江上柳无奈,只有冒着风险,瞬间转换法身,突前一击,灭杀了这魔头。凭借这吸收了天魔火进阶的身体,尽可以抵挡这邪魔火焰!
祝融法身,火焰之躯,万般火种,抗性如一。
斩杀这人,免除了后患,那血火五链禁制没人主持,也已然渐渐消散。江上柳转过身去,便欲查看一番离去。此地一看就知道凶险异常,不是什么善地,也不是自己这正道玩家能获益的。此刻自己还要回头找寻疏浅影念相国两人,逗留不得。
刚刚转身,只听扑喇喇一阵响声,高台四周突然有三十六面明镜亮起,一道到亮光自上照下,闪亮一片。那明镜似铜制,颜色淡青,边角上面刻画古朴玄奥,却都好似有着淡淡一层薄烟笼罩,看不大清。
江上柳感觉到不对,那地下鸣声本已经消散,突地变得强烈,本已平静下来的地面也隐隐再度震动了起来。江上柳顿时眉头一紧,手中青莲已经不自觉地攥了起来,同时红莲也自眼眸中电闪而出!他双目一瞬不瞬,只是静静地盯住高台之上那团不断腾挪变幻着的血云。
鸣声再变,由开始的略微低沉骤然变得尖利起来,眨眼间刺耳有如鬼哭!那五条血链红芒乱射,波动得好似风中杨柳,台上血字忽明忽暗闪烁不停,骤然一亮,然后黯淡了下去。
红云消散,血链无踪,一切就如初入这洞府中时,平静如常。
江上柳转了几圈,赫然发现,自己无论是作为正道玩家,还是催动祝融法身,都奈何不得这高台禁制。或许,这禁制是专为魔道玩家所设立的吧。自己虽然也用过玄冥居士这个魔道身份,但是毕竟是假的,做不得真。
江上柳只能离去,转身出来那隐然如石壁的府门,回头看看,还是难以想象,其内竟然是这般诡异的一处洞府。同时,他心中隐隐有些烦乱,似乎,忽视了什么东西。
剑意千里追杀,功成转身,江上柳飞剑动用法镜,寻觅到疏浅影方位后,便飞剑传书,示意她们两人前来,同时自己也迎头赶去,双方便汇合到了一处。
峨眉首席那分海一剑太过于嚣张,太过于霸道。东海强人根本无人再思报复,再去计较那青光破海之际误伤的几百玩家。江上柳追击红影去后不久,那呆立的人群便散了。疏浅影与念相国也并没有碰到什么麻烦。
念相国见到江上柳后,一声长叹:“歧路,我本来不想来见你这一面的。但是,我还是来了,为的就是要说声抱歉。”
江上柳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不要说这些。你没有错。别人所作所为,不能代表你。我还要感谢你出手相助小影呢。”
“你的为人,初见的时候,我就知晓了。事实证明,我也没有看错。”
念相国心中的歉疚稍稍平复。但是思及小队诸人,在一起近一年半之久,如今因为带头人道明的私欲,就这般离散,还是有些感伤。
此来东海,来的时候,满怀憧憬,如今一无所获的离去,曾经以为可以借助的伙伴也不足信任,他只能再度报以一声长叹。特别是见到青城青衣如今堪堪与南极天司马中原并立,露出峥嵘,更觉惆怅。
他下意识的右手紧握拳头,虚击海水,同时左脚重重的跺在海面之上,掀起一片浪潮。
目睹这个动作,江上柳骤然间眼睛一亮!
似曾相识!
自己有多久没见到这个熟悉的动作了?是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恍然间,好像过了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