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请容我自我介绍。”
在吃完了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食物的面包之后,被拖进屋里来的银发修女十分有礼貌地正坐着说道。
“你不如先解释为什么会挂在我家阳台吧──”
但是对于修女的礼貌,上条先生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不,或许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作为一名手险些被吃掉的受害者来说……
“我的名字叫茵蒂克斯(index)。”
修女无视掉了上条少年的话,继续自我介绍道。
“最好有人会相信这是真名啦!什么茵蒂克斯啊?那我是不是干脆叫你目录比较快?”
上条当麻继续着吐槽工作。
“如你所见,我是个神职人员。啊,这里是重点哟。不是梵蒂冈体系,而是英国清教那边的。”
再次无视掉了上条当麻的话,茵蒂克斯继续说道。
“我听不懂那啥玩意啦,还有不要逃避我的问题!”
“嗯……关于**目录(index)的事情有点难解释耶……啊,我的魔法名是dedicatus545。”
“喂?喂喂?请问我这会儿是在接收哪个星人的电波啊?”
上条不屑地开始用小指头挖耳朵——对于茵蒂克斯无视他的问题做出的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问答,他用这种形式进行着抗议,就像是小孩子不耐烦地对讲着他们不喜欢听的内容的人进行刺激一样。
“既然你报上了名的话,那么,同样报以真名才是符合礼节的吧……虽然并不理解你所说的‘魔法名’是什么……吾名为‘阿尔托利亚;彭;德拉根’,这是苏夜……”
不明真相的上条先生会觉得不耐烦,阿尔托利亚却知道眼前少女绝不简单,十分严肃而认真地听着,并且十分认真地回复着。
“哎?‘彭;德拉根’这个名字应该是中世纪亚瑟王的姓氏才对,您是那位传说中的人物的直系后裔吗?”
茵蒂克斯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阿尔托利亚的名字之中姓氏的重点,不过她的解释似乎有些偏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不会有谁认为自己眼前坐着的少女就是亚瑟王本人吧?
“可以这样理解。”
虽然对于自己被误认为是自己的后代这种事情感到有些头疼——何况她本人并没有后代,就连那个所谓的“儿子”(实际上是女儿)的莫德雷德也只不过是人造人,更在有下一代前就已经被她亲自手刃——但是阿尔托利亚也知道需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个身份就算暴露出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能够得到的只有“不相信,被当成疯子”以及“相信,被魔法侧盯上”这两个都很糟糕的结果而已。
所以,少女并没有否认,而是用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应付了过去。
“那还真是巧遇,竟然能在这种远东之地遇上欧洲的隐世世家呢!”
银发的修女似乎是完全认为阿尔托利亚是承认她的话而高兴了起来,虽然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而和修女的表情相反,看着修女似乎还很喜欢这个地方,甚至看上去像是想要躺下来打滚一般,上条当麻的表情越发的不耐。
难道这也是上条所招唤来的不幸?如果是的话,那真是够不妙的。
少年这样腹诽着。
“所以,如果你能让我茵蒂克斯吃得饱饱的,我会非常感激你。”
修女说话的内容再次跳跃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我干嘛要那样做?我增加你的好感度有什么好处?要是因此触发了奇怪的条件,开始进入茵蒂克斯路线的话,还不如砍掉重练算了!!”
上条当麻跳起来叫道。
“呃……请问这是流行语吗?对不起,我好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茵蒂克斯十分诚恳地苦恼着。
不愧是外国人,不懂日本的宅文化。
但是,她不理解,并不意味着旁边的苏夜不理解。
“咣!”
毫不留情的一记“苏夜crash头槌”将上条先生撞倒在地。
“少年。”
轻巧落在地上,苏夜用一种像是上位者又像是慈悲者,没错,就像是传说中的神一般的角度注视着倒在地上捂着被撞到大概是肾附近的少年。
“每一个路线,都是有攻略之必要的;每个女主角,都是有可爱之处的;放着路线不攻略,是对女主角的不公。”
在那一瞬间,上条当麻似乎看到了这体型娇小的女孩背后,散发出来的圣洁的光芒。
“在那之前请你不要踩在我身上好吗,谢谢。”
可惜的是,少年并没有被散发着圣光的女孩感化,而是睁着死鱼眼吐槽道。
苏夜又停滞了一下,然后转身向后走去,顺带一提,每一步都十分的“轻巧”,以至于上条少年不断在苏夜的脚下发出像是马杀鸡一样的惨叫声。
“如果你把我赶出去的话,我大概走个三步又会不支倒地啰?”
银发的修女用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陈述或是请求的语气说着。
“不支倒地?那关我屁事。”
少年再次无情地拒绝。
“到时候我会用最后的力气写下遗书,包括一副你的画像。”
于是,修女用像是玛利亚一般的笑容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什么?”
“如果我被人救起的话,我可能会说自己是被监禁在这个房间里,还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连这身奇怪的变装,我都会说是你逼我穿的。”
似乎在无意识之中承认这一身衣服很奇怪了啊,这孩子。
话说你居然是在威胁吗?原来刚才那一句的确是威胁吗?
“你竟敢威胁我!其实你很懂宅男文化吧!?”
上条先生暴跳如雷地指着茵蒂克斯叫道。
然而对着上条当麻的质问,茵蒂克斯只是歪着头露出疑惑的表情,好像第一次看到镜子的小猫咪。
“你等着!想吃是不是!”
上条怒气冲冲地走向厨房。
反正冰箱里面那些东西现在都臭掉了,把那些东西都塞给她吃,对上条的荷包而言也不痛不痒。
于是上条把剩下的酸败掉了的食物都丢进平底锅,像炒青菜一样整锅炒了起来。
反正加热以后,吃下去大概不至于死人吧?
少年抱着这种如果被某个手臂上写着“特”字的蓝发小孩听到绝对会被一锅铲抽飞的想法炒着。
话说回来,这女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学园都市里面当然也是有外国人,那个阿尔托利亚就是个例子还有那个叫苏夜的女孩看上去虽然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但听名字明显也是外国人,但是这个女孩并没有这里的居民所特有的一种感觉。但是若说她是从外地来的,那也很奇怪。
学园都市在表面上虽然打的口号是聚集数百所学校的城市,但在实际运作上却比较像是一大间到处都是学生宿舍的学校。范围可以涵盖东京的三分之一,外围有如同万里长城的墙壁所包围,虽然比不上监狱那么森严,但是要随随便便就进来倒也没那么容易。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在管制进出,其实工业大学以实验目的为幌子,打上天空的三具人造卫星却无时无刻不在监视整座城市。所有进出的人都会被追踪调查,只要发现城市里出现跟大门进出纪录不一致的可疑人物,警卫跟各学校的风纪委员马上就会出动
“对了,为什么你会晾在我家阳台的栏杆上?”
上条当麻一边不断充满恶意地将酱油倒进那一锅可怕的料理之中,一边探出头去问。
看气氛,叫做茵蒂克斯的少女似乎和其他两人都聊得挺合得来的。
可恶,难道说奇怪的不是她们而是我吗?!
少年的心中突然产生了这样一个让他有强烈失意体前屈冲动的想法。
“我不是晾在那边。”
在听到上条的提问后,茵蒂克斯扭过头来说道。
“那不然是怎样?别跟我说你是随风飘啊飘的就挂在那儿了?”
上条用一种“你少骗人了”的语气和眼神说道。
“情况好像有点像。”
出乎少年意料的,少女并没有否认或是反驳,而是说出了让他呆住的话。
“我原本想从那一栋的屋顶跳到这一栋的屋顶,结果掉下来了。”
少女用十分自然的表情说出了怎么也不可能平静对之的话。
“屋顶?”
上条看了一下天花板。
这里是廉价学生宿舍丛聚的一个小角落,长得一模一样的八层楼高宿舍整齐排列。光看阳台就可以知道,建筑物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两公尺。想要以助跑跳远方式从那个屋顶掉到这个屋顶,的确并非不可能的事,不过——
“真的假的?屋顶可是八层楼高耶?一个不小心你就得准备投胎了!”
少年十分真诚地在担心着。
这就是上条当麻这个性格有些容易让女孩子讨厌的家伙的本性。
他可以对着不认识的女孩子大放厥词,也可以毫不在意地说出对女孩子来说很失礼的话,甚至可以做出一些充满孩子气的恶意举动。
但是一旦知道有谁出现了太过于严重的事情,比如生命的威胁,上条少年不论对方是谁,不论性别不论年龄不论身份,都会感到由衷的担心。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不幸的原因,所以不希望看到别人不幸吧?上条自己这样自嘲着。
“嗯,自杀的人连坟墓都不能有呢。”
茵蒂克斯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
“可是没办法,那时候我想逃命只有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