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当然能便宜不少了,保证是最低最低的价,”林佳萍说完转头看了看旁边,供销社的柜台长着呢,拐角两面的加起來得有百十米,营业员有好多个。
马小乐一下笑了,小声对林佳萍道,“我小南庄村的,就从你们供销社门前的大路一直向东,下两个陡坡,不过河,第一个村子就是,咋着,林大姐,有空到俺村里做客,”
“我哪里有空去你村里,”林佳萍心直口快,“不过你要是到乡里來的时候,沒事闲着了,可以到你林大姐这里來耍耍,兴许买点东西还能便宜不少呢,”
马小乐心里是一阵一阵地高兴,“行啊,林大姐,有空我一准來,來看看我的林大姐,是不是恁地好看,”
林佳萍掩着嘴又呵呵地笑了,马小乐还想再说几句,可刘长喜过來了,满面春风。
马小乐看他的神态,有些像刚尽兴的公狗,便问道:“长喜,在哪转了一圈,”
刘长喜一笑,摸了摸头发,向后甩了甩,道:“沒看到么,刚在理发店洗了个头,还小修了一下,”
马小乐想问刘长喜是不是去理发店连小头都洗了,可碍于林佳萍的面沒好意思,便道:“真有你的,來,赶紧把塑料布装车上去吧,”
说完,马小乐又问林佳萍一共多少钱。
林佳萍报了个数,马小乐一皱眉,倒吸了口冷气,林佳萍一看,道:“咋了,你还嫌多啊,这可是最优惠的了,乡领导介绍的关系户來,还拿不到这价格呢,”
“哦,林大姐,我不是说塑料布的价格高,”马小乐摸着下巴,笑道:“我是琢磨着,你是不是把松紧带的钱也算了进去,”
“你……”林佳萍一听,顿时噎住了,老半天才歪着嘴角,小声对马小乐道:“你个小流氓,”
“嘻嘻……”马小乐得意地笑了起來。
“笑啥啊,跟我一起抬吧,扛着累得慌呢,”刘长喜进來了,他刚扛了一卷塑料布放到三轮车上,感到很吃力。
“好,我和你抬,”马小乐依旧笑着,和刘长喜抬了一卷塑料布走开了。
一阵忙活后,塑料布全装到了三轮车上,马小乐就跟着走了,林佳萍在柜台里眼巴巴地看着,好像还有很多话说。
马小乐可沒心思理会她,坐到车上,他问刘长喜,“长喜,刚才沒好意意思问你,你说,你是不是在理发店睡女人了,”
“去,我睡啥睡,想睡口袋里的钱还不够呢,”刘长喜笑呵呵地说,“无非就是说说话过过瘾,顶多也就是捏巴两下而已,”说到这里,刘长喜突然不笑了,很认真地道:“笑了,刚才我在那一片理发店里,好像看到村长的影子了,不过沒看清,不知道是不是他,”
“村长,你是说赖顺贵,”马小乐瞪大了眼睛。
“对,只是一闪,等我过去要看仔细的时候,就沒了影子,”刘长喜道。
马小乐听了这些,觉得里面真是有道道,估计是赵如意兑现诺言,请赖顺贵去找理发店找沒生过孩子的女人耍了,想到这里,马小乐又回忆起下午在村部的一幕,赵如意和赖顺贵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所以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那事。
不过马小乐沒对刘长喜说,万一这事要是传出去,赖顺贵恼羞成怒起來对他是不利的。
三轮车上放了好几大卷塑料布,不怎么颠簸了,马小乐坐在塑料布上挺舒服,同时,心里也盘算开了,买塑料布省下了几十块钱,是自己留着,还是放到建大棚的节余款里头呢,他左右寻思了一会,琢磨着得趁现在就攒钱,到时好治根子的病,可他又觉得乡里乡邻的凑点钱也不容易,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这钱充公吧。
车子进了村子,马小乐让刘长喜直接把塑料布拉到果园子里,这样明天用起來也方便。
一切拾掇好之后,马小乐才回村里吃饭,马长根早已回來了,正在杀鱼宰鸡准备明天的宴请呢。
灶屋里,已经飘出了阵阵肉香味,马小乐忍不住咬了咬牙根,咽了口酸水,“爹,今晚做啥好吃的了,这么香,”
马长根笑嘻嘻地抬起头,“我把猪后腿肉割了一块,让你妈炒了,咋说也得对得起自家人啊,不先尝尝能行么,”
“呵呵,那是那是,”马小乐摇头晃脑地进了灶屋,问胡爱英:“妈,肉熟了么,”
“还沒熟透呢,咋了,馋虫子上來了,”胡爱英心情很好,请村里干部喝酒虽然要花钱,可那也是有面子的,是件好事。
晚饭吃得很尽兴,马长根差点又喝多了,要不是胡爱英说明天宴请还有很多事要做,他是不肯松酒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