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美玉家出來,马小乐直接回去,范宝发和赖顺贵他们已经來到,正在抽烟打牌,旁边站的人手里还磕着瓜子,嘴里还不停地说该出这张牌那张牌,很聒噪,却也很热闹。
接近中午,人差不多到齐了,只有三队队长王进金沒來,他下地了,刘长喜正赶过去找他,范宝发招呼了一声,说先开始吧,都不是外人,不等了。
范宝发喊马长根也过來一起坐,马长根摆摆说他还得忙活一阵子,等会过去敬杯酒就行。
一帮人坐了下來,按照规矩,先同喝三杯酒,谁知道这第二杯酒刚进嘴,酒杯还沒落桌子,刘长喜就慌里慌张地跑了进來,“不好了,不好了,”
“你小子咋呼个啥,”赖顺贵喝得正舒服,嫌刘长喜这话扫兴。
“金……金柱要來了,”刘长喜大口地喘着气,“我刚回來,就看到金柱手上提着个盒子,从巷子头正朝这边走过來,还朝我招招手,示意我等等他,我估摸着那小子是不是提了炸药啥的來捣乱,我也沒等,先跑來报个信,”
这一话说得满桌人瞠目结舌,酒都咽不下去了。
只有马小乐不慌,他心里有数,“嗳嗳嗳,大家伙别担心,沒啥的,金柱是來贺喜了,哪里会捣乱啊,”
众人忙把目光投向马小乐,那目光让马小乐觉着很高大。
“小乐,你说金柱是來贺喜不是來捣乱的,”范宝发毕竟是村支书,他得弄个明白。
“对,是不是贺喜的我沒把握,但肯定不是來捣乱的,”马小乐夹了块鸡肉塞进嘴里,“昨天夜里金柱去果园找我算帐,结果我关门放狗咬他,把他吓破胆了,现在对我服服帖帖的呢,”
“呵,呵……”赖顺贵很不自然地笑了起來,“真的假的啊,你说金柱那家伙被一条狗给治住了,”
马小乐听了这话,觉得有点自取其辱,那他不成狗了么,“村长,我是说,归根到底,还是我把他给治住了,不是阿黄治住了他,”
说话间,金柱已经进了院门,那样子的确是像來贺喜的,毕恭毕敬,进门就喊:“马大,马大,”
众人都纳闷,喊谁呢。
“哟,这不金柱么,咋有空过來的,”马小乐坐那儿动都沒动,手上还拿着筷子,筷子头上还钳着块猪肉。
“有空,有空,当然有空,就是沒空也得來看看哪,”金柱把手上的盒子放在院中,“马大做五队队长了,今天请客是喜事,我得來庆贺一下,”说完,蹲下來揭开盒子,“我特地到乡里拎了盘500响的鞭炮,热闹热闹,”
说话沒耽误手上的事,金柱边说边把鞭炮在院里理直了,点了火性子就闪到一边。
顿时,院子里“噼里啪啦”地炸开了响。
鞭炮响了,范宝发和赖顺贵他们也放开心了,还好,金柱果然不是來捣乱的,要不场面控不住,他们的面子也挂不住。
爆竹炸完了,金柱站在哪里一副讨好的样子,望着屋里的马小乐。
范宝发先说话了,“金柱,既然來了就喝两杯,我们这三杯酒还沒完呢,酒席还不算开始,來來來,”
赖顺贵也跟着搭腔,让金柱喝两杯。
金柱眼睛看着马小乐,毕竟他才是主人,主人不发话,他是不会贸然进去的。
“行吧,金柱,既然支书和村长都这么说,就來喝几杯吧,”马小乐淡淡地说。
“好咧,好咧,”金柱喜笑颜开,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香烟,边走边说:“小意思,随便抽抽,”
走到马长根和胡爱英身边的时候,金柱掏出一支烟敬给马长根,“大叔、大婶,我金柱以前有不对的地方,多包涵了,”
马长根虽然恨金柱,但看到他现在的表现还是很吃惊,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忙接过烟,“好说好说,屋里去吧,都等着哩,”
金柱进去了,刘长喜已经给他倒上了酒。
“我就敬杯酒,不多留,”金柱沒落座,端起酒杯冲马小乐说,“马大,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杯酒里了,我敬你,”说完,仰头喝下,将酒杯口朝下空了一下,显示饮得很干净,很有诚意。
“哎呀,金柱啊金柱,你这么实在,那我也接受了,”马小乐捏着酒杯一饮而尽,“金柱,你看看小南庄村的父母官都在这儿了,怎么说也得敬他们一敬吧,”
金柱稍一迟疑,马上笑脸堆上,本來金柱是瞧不上这帮人的,不过马小乐说话了,得照办。
一圈酒敬过后,金柱要走,马小乐压压手让他坐下,“金柱,我有话对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