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班超的简历来看,大多数战斗,都是借用疏勒、于阗等国家的兵马,很少有单独作战的情形。即使后来大汉皇帝派遣徐干辅佐他时,也不过送来不到一千的士兵——而且都是戴罪立功的囚徒;第二次又派和恭等四人率领八百兵马前去相助……
我忍不住问道:“班超去西域时……带了多少人马?”
蔡邕凑上来往竹简上扫了一眼:“第一次出使之时,不过三十六人吧。”
我哆嗦了一下:“做都护时呢?”
他细细看了看竹简:“徐干一千人,和恭八百人,至少有两千多人了吧。”
我从他手中夺过竹简,瞪大了眼睛妄图从字缝之中找到大军的影子。
但是,这只是徒劳。
而且……在西域干了足足三十年的班超返回长安时,得到的官职……竟然是区区射声校尉!
于是他在半个月后去世了。
蔡邕解释道:“西域都护的官职历来均是比二千石,却从不是手握重兵的实权人物。”
“那……”我疑惑地看他,“怎么才能镇抚西域?”
“贤婿聪慧,岂能看不出来?”他叹了口气,“我朝势强之时,西域自然归附;我朝混乱之时,西域诸国便视都护如无物,甚至攻杀都护。”
我缓缓道:“那……我手中的兵马呢?”我现在只关心这个问题。
“老夫以为……朝廷既然要削弱贤婿的兵权,自然不会让你率领大军前往西域。”蔡邕顿了一顿,“况且……以朝廷目前的粮饷状况,也根本不足以支撑。”
这倒是大实话。
司隶连续两年大旱,年年都靠其他州郡的粮食勉强维持,哪里还拿得出多余的粮饷来让我使用。
至于凉州……马腾已经将数千头牛羊送给刘协,自己手中的军队也大幅精简,若要他再供养我一万五千的骑兵,而且是千里迢迢运往西域,一两个月或许可以,但长年累月下来……凉州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的。
我吐出胸中一口浊气,起身向岳父告别。
蔡邕送我出门,满怀关切地提醒道:“西域诸国反复无义,只知服从强势,宽怀用处不大,贤婿当多立威信,而后治理。”
我点了点头,替他拉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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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我立刻召集文武进行议事。
我开门见山地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难道我只能带三五千兵马平定西域?”
贾诩反问道:“诏书规定过士兵的人数吗?”
我一怔:“似乎没有。”
他摊开双手,笑道:“既然没有规定,那还担心什么?”
邴原亦道:“朝廷对马大人的任命本来就是特命,与寻常都护的权限大不相同。”
我接受了这个理由,又问道:“那粮草问题如何解决?”
现在我不担心钱的问题,只担心粮食——现在这个社会,有时候金子确实买不到粮食。
“主公勿忧。”程昱道,“朝廷和凉州确实无法给予主公太多帮助,但主公可在西域屯田以供养士兵。”
“屯田?”我一怔。
他点头道:“屯田并不违反诏书。”
我沉吟了片刻,抚掌道:“应该可行。”
程昱微微翘起嘴角:“主公似乎忘记了一事,诏书上说得很清楚,‘假节,建衙,开都护府,都督西域一切军事。’”
“先生是说……建衙?”我沉声道。
“是。”他点了点头,“主公应该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吧?”
我当然明白:“我就是西域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