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以赵国相张合为先锋,颜良为主将,田丰为主谋,大将文丑为侧翼,发兵超过五万,分别自常山、渤海出兵南下,愿先生早报主公提防准备。()春日入里楼。”
我摩挲着这张信纸,抬头问贾诩:“春日入里楼?这是代号吗?”
“呵,”贾诩刮了刮眼眶附近,“这是确认身份的暗语。我以公子的七言诗为底,分别取标题首字、首句第二字、次句第三字、三句第四字、末句第五字组成暗语。”
“春……春什么?”我盯着这几个字,一时反应不来。
他笑道:“春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你连自己作出的诗都忘了吗?”
我讪讪地一笑:“有些日子没写诗了,确实想不起来。”
他敛起笑容,踱步来到侧墙的地图前,仔细地看起图来,我也急忙跟在身后,一起抬头。
“常山和渤海?”贾诩自言自语地问着。
我在赵国做过相,对这两个地方也大约有些了解。常山是冀州刺史的治所所在地,西临并州;而渤海则是袁绍发家的根据地,南靠青州,两郡之间相距超过五百里。
我看着地图,低声道:“他总不会是想同时对我们和孙坚开战吧?”
“那也太弱智了。”贾诩用了个这个时代很不常用的词语,“不说同时对付孙坚和我们,就算只对付我们一路,袁绍的五万人马也不够用。”
“不能不考虑曹操吧。”我提醒他西面还有一只猛虎。
贾诩忽然没了声音,只愣愣地看着地图。
“先生?”我不得不出声。
“我只是在想……吕布的事情。”他的目光似乎正在魏郡上。
我微微一怔:“吕布?”
“你说吕布他……会怎么选?”他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我也沉吟着去看地图:魏郡是冀州最南端的郡,西临并州,西南紧靠河内,东南倚着兖州,正是四方交汇之地,却让战败的吕布盘踞于此,显然他的举动必然会成为影响战局的重大因素。
但我并没有思考太深:“不论吕布怎么选,他最终也挡不住袁绍与曹操的步伐,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放弃河内郡,将战场拉到大河以南,”贾诩用教鞭在地图上一划,“这样,袁绍虽然得了河内,但却直接面临大河,补给运输的难度将大大提升。”
“河内本来就不在计划之内。”我点了点头,“不过,虽然有些困难,但我们不能把河内郡作为战场吗?”不知为何,在长期与贾诩两地分居之后,有所成长的我总感觉这位先生有些改变,所谋所策似乎不再如同之前那般锋芒毕露与充满魄力。
“当然也可以,但在河内郡作战对我方有几点不利,”他解释道,“一是补给不利于长期作战;二是一旦有事,不利撤退;三是……很难顾及洛阳周全。”
“还是先生考虑得当。”我有些惭愧地微微低头。
“可以让李典早作撤离的准备了,”贾诩向我说道,“尽早将粮草物资转移过来吧。”
“或许,还可以让李典发挥一些作用,替我们多消耗一些袁绍的力量。”将偌大的一个郡拱手相让,我还是不太舒服。
“我可没说全体兵马都退出河内,”贾诩鹰眉一扬,嘴角似有冷笑,“李典的部队不会渡河,而且将成为埋伏在河北的一支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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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河北的消息源源不断地汇集而来,袁绍部队的动向和意图也随着消息的完善而渐渐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