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由于对邱连桐的内疚,邱连桅对于兄弟之间的纠葛总是十分宽容。只是,他的宽容并没换来兄弟的真心,反而最终被逼到要走到兄弟相残这一步。
邱连栋也万万没想到,邱连桅真的会派人将自己抓起来。他蜷缩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惊恐地望着周围那些一辆冰冷的“匪”们。
邱连桅走进来,慢慢走到邱连栋面前。一双眼睛盯着他,神情复杂。
邱连栋躲避着那鹰一样的目光,低低地叫了声:
“二……二哥……”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邱连桅语气中透着难过,他想不通,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庶出弟弟,为何要三番五次加害自己。
邱连栋看了邱连桅一眼,咽了口唾沫,没有说话。
邱连桅叹了口气道:
“算了,你不愿意说就别说了。只告诉我,你给我娘用了什么毒药。”
邱连栋神情紧张起来,望向地面的眼神里透露出恐惧,却依然没说什么。
一边的玄凌眉毛一扬,便要上前,却被邱连桅用眼神制止。邱连桅语气平缓地道:
“三弟,我们虽然自小不似大哥那样玩在一处,但自问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月婉做的事情,不计较你对青峰大哥做的事情,甚至不计较你帮着司马征多次加害我。但这次,我真的无法再原谅你。”
邱连栋嘴唇动了动,道: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么?”
“不想。”邱连桅淡淡道:“这么多年,对于那些阴谋私心,龌龊肮脏,我知道的太多了,已经不感兴趣。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用在我娘身上的毒药是什么。”
邱连栋冷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告诉你。”
邱连桅笑笑,表情温和地看着他道:
“三弟,我在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问不出来的事情。只不过,顾念兄弟之情,我只想你主动告诉我。”
邱连桅温和的笑容反而让邱连栋脸色变得更难看,但出于自尊心作祟,邱连栋依然硬着头皮梗了梗脖子,没有说话。
邱连桅道:
“既然你不愿意主动告诉我,那我也只好对不住了。父亲和三姨娘那边,我会亲自去谢罪。”说着,走到邱连栋身边,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转身往外面走去。
玄凌见状,对周围的人使个眼色,立时有两个人上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
玄凌掀开托盘的布,里面居然是一排摆放整齐的竹签子。邱连栋一看,立时吓得哆嗦起来,叫道:
“你,你们干什么!我是朝廷命官,你们敢对我用私刑!!”
玄凌冷笑道:
“我们这是跟邱大人你学的,你不是曾经用这个对付过我们少奶奶吗?现在自己亲自试试,不会觉得我们在欺负大人吧。”
说着,两个人便上来一把抓住邱连栋的手腕,强行将他的手指掰开。邱连栋冷汗直冒,大叫道: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呀……”
宝正刚给邱连桅沏了杯茶,邱连桅还没喝,玄凌便上来了。宝正惊讶道:
“不会吧,这么快!”
玄凌笑道:
“真是个软蛋,比少奶奶可差远了,竹签子还没碰到手就招了。”
邱连桅无奈地摇摇头道:
“要论心气,我这两个弟弟,真真是连月婉一半都不及。”
我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邱连栋不但说出了毒药的配方,还招了如何偷买毒药加害老太太,而可怜的老太太居然就是因为喜欢我而惨招毒手。
邱连桅将邱连栋押回尚书府,交给邱远正。邱远正虽然知道太太一向心术不正,却未曾想到居然会到了毒害自己婆婆的地步。虽然太太百般抵懒,还将所有罪责推到邱连栋身上,但为时已晚。邱远正当即便写下休书,对太太说:
“我看在定国公的面子上,不将你驱回娘家。你回宣隶府的旧宅去吧,就说身体不能适应京城,回去养病。”
太太见事已至此,如若自己真的被休回娘家,事情传开,必然无法再做人,也只得答应回到宣隶府旧宅。
至于邱连栋,毕竟是邱远正的亲儿子,跟邱连桅商量之下,将他送到边疆军队中去做文吏,远远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