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维赫人在特朗西特斯土地上的短暂的征伐就如此轻易被终结了,不过,帝辛带领的军队在与加尔马纳人和少量特朗西特斯军队的作战中取得了绝对上风。当加尔马纳人接连遭遇失败以后,再加上克雷芒二世在前些年的去世,新任的教宗克雷芒三世并不能很好镇服全局,因此加尔马纳的远征巴克尔的计划对加尔马纳人来说,显得是那般虚无缥缈。这时候,许许多多哲学家,或者说是那些我们今天称之为人类学家的人,在加尔马纳到处指责克雷芒二世的大规模殖民活动虽然取得了短暂的利益,但却带来了持久和致命的破坏,因为加尔马纳的本土已经变得人口凋零,大片土地被荒废,无论是城镇还是乡村,都失去了它们曾经和本应该拥有的活力。这些话并没有得到平民的重视——他们仍然满心以为海外的领土更易于发家致富——但却为各国的国王与其他身份的领导者所警惕,因此这些国家首脑公然忤逆克雷芒三世模仿克雷芒二世的种种策略,把他们在海外的部队召集回国,并且以极高的补偿引诱海外居民回到他们的故土。这样,加尔马纳人停留在塞托维亚海上的军队逐渐减少,当991年加尔马纳本土上克雷芒三世和诸世俗国王之间的战争爆发以后,就只有不到一万的士兵仍然停留在帕赫斯特,并且帮助联军作战了。这些士兵留在异国他乡并不是尊重他们与特朗西特斯人订立的协议,而是出于种种缘故,无法回国,同时又不愿放弃身为士兵能够于海外领地享受到的独有特权。
由于加尔马纳人迅速撤离了战争,安维赫人重新掌握了巴克尔群岛的大部分土地。不过帝辛并没有执着于进攻特朗西特斯,当他一小支军队在海上被打败后,他就在992年与特朗西特斯人顺利签订了一份长达十年的和约。同年,在安奎利塔斯城内,瓦伦丁尼安、萨波纳拉、多洛斯三人仍然牢牢把控着政权,虽然在992年,只有多洛斯一人担任着执政官的职位,另外两人都为了获得持久的兵权而参加到与萨赫利人的战争中去,但是很明显国内所有事情都要经过他们三人的商议,方能得以顺利批准。人民并非没有发现三人正在试图把控政治,可是他们为这三个人和他们的同僚于选举和通过各种法令时给予他们大量的赏赐和贿赂而感到欢喜,对缺乏责任感和自由之心的普通人来说,攫取金钱才是他们选票的最终答案。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平民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生活因为眼下三个人的统治而有所变坏,相反的是,三头为了讨好平民,经常提出一些让平民明显受益的法律,或者主持巨大的庆典活动,以让平民们那脆弱的心灵和头脑感受到足够的慰藉。
在整个特朗西特斯联合对萨赫利人作战的时候,无论是残酷的瓦伦丁尼安,心胸狭隘的萨波纳拉,还是贪婪的多洛斯,他们三个人都表现出了非常大的克制力,将他们互相之间的仇恨,以及他们的各种邪恶品性收敛到一个可控的范围内;可以想象,他们三个人为了共同的目的,在中途牺牲了多大的欲望,这可能是他们三个人联合之初最大的功绩了。直到奎西姆与坎苏于993年投降以后,这三头怪物仍然保持着步调一致,但从这时候起,一切分歧已经日趋扩大了。
虽然奎西姆与坎苏最终带着那些仍然接受他们领导的萨赫利士兵向联军投降,但是大量为仇恨蒙蔽的萨赫利人,或者是打着萨赫利人旗号的盗匪,仍然在各国招摇撞骗,行凶逞恶。其中,安奎利塔斯国内就有两股实力强大的叛军,其中一批就是暗杀安迪耶布的哈里斯蒂亚;另一批则是游荡在加尔布雷斯的强盗,些许退伍的老兵也参与其中。于是,萨波纳拉、瓦伦丁尼安、多洛斯三个人竞相争取对抗这两批叛军的司令官职务。最后,萨波纳拉落败,不过另外两人承诺帮助他竞选来年执政官的职位,以平息他的怨恨。
多洛斯在993年七月份就带着自己麾下的希帕索斯、梅若普两个军团的士兵前往清缴身在梅斯菲尔德周围逗留和藏匿的哈里斯蒂亚成员,正巧佩利阿斯那时正带着崔俄帕斯军团于附近停驻,准备等待共同议事会给他的后续命令。多洛斯起初十分友好地接触佩利阿斯,希望劝说佩利阿斯主动加入自己,可是佩利阿斯对于这个提议置之不理,于是,恼火的多洛斯命令军队面对着佩利阿斯的士兵驻扎,做出威胁的样子,期待自己能让佩利阿斯感到害怕。可是佩利阿斯手底下的士兵看到多洛斯居然赤裸裸地对自己的指挥官进行威胁,他们也感到愤怒,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对方的两个军团之中,到处都是刚刚取得公民权的“异族人”时,他们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于是他们在自己的军营里面大声呼喊着,好像是敌人来袭那样,做出战斗的准备。佩利阿斯听到军营中的混乱,立刻出面制止,并且责备他的士兵,说他们的行动正好满足了多洛斯的心愿。佩利阿斯第一次公然地对士兵说,多洛斯正在试图挑起一场内战,但他并不敢背负掀起内战的骂名,因此多洛斯才会到处寻衅,期待他的敌人首先动手。佩利阿斯的这些话很快就被整个安奎利塔斯人得知,他们听闻多洛斯还有佩利阿斯两人之间的冲突后,感到十分担忧,于是许多的平民在包括科塔等人的劝诱下,突然之间就想要罢黜多洛斯还有佩利阿斯两个人的兵权,把军队重新交还给公民大会管理。但是萨波纳拉,以及刚刚离城不久的瓦伦丁尼安,立刻安排自己的党羽占据了公民大会的会场,并且在道路上公然拦截想要提出这项法律的科塔等人。支持科塔的平民们与三头的党羽发生了肢体冲突,许多人被打伤。最终的结果是,虽然科塔他们在道路上取得了胜利,但萨波纳拉早已经在公民大会上通过了另一条五年内不准许推翻的法律,这个法律规定无论是佩利阿斯,还是多洛斯、萨波纳拉以及瓦伦丁尼安,他们的军权都应履行至国家完全恢复和平为止。对这个结果,安奎利塔斯的大多平民们很快接受了,他们的行动一直以来就是如此,来去匆匆,难以捉摸。显而易见,当时公民大会的构成和相关的集会如此之随意,很大一部分是出于三头借机把控政权的需要。使这随随便便涌入公民大会会场的三万人决定整个国家的命运,是多么荒谬的事情。但野心家们并不在意这些,在他们的私利面前,国家的利益与人类的幸福对他们而言简直是不值一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