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突兀响起，即使加了消音器，也在夜空中发出难以名状的嘶鸣。

子弹划过她的耳畔，惊起几许飘舞的发梢，然后落在她身后的围墙上，传来很沉闷的声音。

当她发现自己还好好活着时，男子已经垂下手臂，将手枪缓缓收入怀中。

“你不是组织里的人？你是谁…”

她没有死，所以她很高兴，但这样情绪并不是因为自己还苟延残喘的存活在这个世界，而是她有很多舍不得的人，她的妹妹，她的爱人。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似乎在判断这个女人值不值得他开口，然后过了良久，就在她以为自己猜错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开口：

“你认识赤井秀一吗？”

赤井秀一…？

她惊讶抬头，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他。黑暗中，他的面容并不清晰，但能感觉他在笑，笑容很温暖，也很温柔。

“他…他是我的…”她脸色有些红，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没有等她说完，他又接着问道：“你想见他吗？”

“我…”

她有些不确定这个男人的身份了，如果是和秀一的同事，那也太年轻了吧…毕竟秀一可是fbi呢…

他很有耐心的看着她，又重复了一句：“你想见他吗？我可以立即安排你去美国。”

想啊…当然想啊…我做梦都想见他啊！

可是…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冷漠的女孩，那是她的妹妹。

如果自己走了，那么志保可能再也没有摆脱黑暗的希望了吧…

“我现在不能走…”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皱起眉头，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坚持什么，难道那个组织的任务就那么重要？

重要到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

“如果你不走，那么你会死。”他冷漠开口，决定让她认清现实。

她微微一笑，在路灯微弱的灯光中显得尤其明媚，但他分明可以看见她眼中不舍的泪花。

“如果我走了，那么她会死。”

“他？”

他细细咀嚼着这句不明不白的话，但显然误会成了另外一个人，于是好笑的说道：“他怎么可能会死，他可是赤井秀一啊…”

“不…”她缓缓摇头：“你不会懂的…但是我一定不能走。”

“看来只能用其它方式让你走了…”他无奈一笑，缓缓走到她面前。

就在他刚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却听见她倔强的声音传来：“如果你强迫我，那么我会自杀！”

“你…”他顿时停下脚步，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为什么这么坚持？你应该知道我们有证人保护计划…”

“你还有事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告辞了。”

她说着就转身离去，在这一刻居然莫名充满了勇气，眼神也愈加坚定起来。

是啊…我怎么可以走呢，我怎么可以丢下志保一个人呢…

她还在等着我啊…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我只能用其他方式帮助你了，明天我还会和你见面的…”

男子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只是显得非常无奈。

她轻轻一笑，心里默默对这个陌生男子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渐渐远去。

在黑暗中，迈着沉重的步伐越走越远。

……

“砰”

又是一声枪响，回荡在空旷的仓库中。

她在他的视线中慢慢倒下，一朵鲜艳的血花在她胸前绽放。但她依然笑着，那个笑容还是如此明媚，似乎在说着话。

诉说着，对某个男人深深的眷恋…

“对不起…”

……

“对不起…”

毛利瞳从梦中醒来，自己无助的呼喊声似乎还徘徊在耳边，摸了摸眼角，可以触摸到清晰的泪痕。

闹钟正在枕边顽强的证明自己存在，而柯南则睡的毫无动静。

柯南太累了，昨天一连串遇到很多事情，又是谋杀案，又是宫野志保的身份谜题，让他身心疲惫。

“哦…现在应该叫她灰原了吧…灰原哀…”

他想起飞机上那惊鸿一瞥，那个好像整个世界都和她没有关系，却可以在任何人潮中感受到她存在的女孩。

“没想到，她们居然是姐妹…不过更没想到，冷若冰霜的她，居然也会哭泣…”

毛利瞳喃喃自语，回想起柯南对他说的一切。

她大声质问为什么柯南没有赶到现场，为什么拥有如此智慧，却不能拯救一个无辜的女孩。接着她就哭了，似乎一直默默坚持、努力克制的情感终于爆发，然后终于泪流满面。

“对不起啊…我好像根本没脸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