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渐渐醒来,瞧清木牌上篆刻的大字,顿时愣住。他哪敢招惹董卓的部下,在朋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哭丧着脸道:“大爷,小人养了一年的羊,全家都指望拿它换点东西回去糊口哪!大爷您大人大量,放过小的吧。”
阿善怒道:“太师看上了你的羊,是你的福气,还敢多嘴?”说着一脚踹在中年汉子胸口,将他踢出老远。
这些牧民来自西陲,受到董卓统治已有多年,深知董卓人马的习性。看着阿善凶狠的表情,大多数人将头垂下,不敢再看,但手中的哨棒却攥得更紧了。
中年汉子掂了掂手中的小钱,这八百钱如今连半勺米也买不到,放在平时,倒也认命了,但此时却关乎一家人的生计,他仍然不肯死心,跪下连磕数头,求道:“大爷啊,小人就靠这几只羊营生了。要不这样,这几只羊,我送给您老人家,大爷您就高抬贵手,给小的留几只吃饭吧。”他一边说,一边招手,几只西羌肥羊随他手势,聚在一起。
阿仁笑道:“阿善,我看这人也不容易,我们再给他八百钱,把羊都带走吧。”说着又从怀里摸出几串小钱,点也不点,扔给了中年汉子。
此时正值乱世,加上董卓滥铸小钱,物价飞涨了上百倍,一石米都要几十万钱,就算再加上八百文小钱,也买不来几勺小米啊。众人本见阿仁和颜悦色,谁想与阿善也是一丘之貉。
中年汉子见此情况,知道眼前这两人是吃定他了,他再也忍受不住,冲向阿善,大声道:“恶贼!你不给我活路,老子死也要拉上你!”说着抽出一柄短刀,刺向阿善脖颈。
阿善不闪不避,短刀刺到脖子,发出铮然声响,迸出一串火花。阿善大怒道:“找死!”一拳打出,中年汉子天灵盖塌陷,眼瞧着活不成了。
众牧民看到伙伴横死,均是生出兔死狐悲之意。阿仁走到中年汉子旁边,摇头叹道:“唉,我们本来不想杀人的,可你为什么这么看不开呢?还要冲撞官府呢,不就是几只羊,犯得着吗?唉,罢了,再给你加上八百文,算做陪葬吧。”几束小钱从他手中扔出,砸在了中年汉子的脸上。
阿善右手一挥,西羌肥羊顿时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阿仁回头一看,却是阿善强运灵力,试图将肥羊扯入手中的储物法器里。阿善用的储物法器并非高阶法器,活物不但难以放进,而且入内即死,这些肥羊经受不住形体压缩之苦,每个毛孔都流出鲜血来,望之令人不寒而栗。
阿仁看到阿善眉头出现汗渍,笑嘻嘻得赶来帮忙,也将灵气种子注入阿善的储物法器之中。不过多时,那十几只西羌肥羊全被纳入,自然,它们也成了一堆再也没有生命气息的压缩肉块。
阿善长吁一口气,看到众牧民战战兢兢,不耐烦道:“搞什么,还站在这儿,也想给董太师进献贡品吗?”他扫视群羊,再未发现西羌肥羊,登时对这些人失去了兴趣。
众牧民如蒙大赦,吆赶羊群,急忙离开这是非之地。有两人匆匆跑来,抬起中年汉子的尸体,又匆匆跑开。
等到众牧民走远,阿善面露谄笑,靠近车箱,叫道:“师父,收了十一只西羌肥羊,够用了吗?”
董老大正在调息,闻言收回功法,忖道:“此处离刘家隐藏之处还有几里路,老夫和皇爷都带着伤势,还是乘着马车再走一段吧。”便道:“还不够,再收几只吧。”阿善阿仁高声答应,继续驾车东行。
阿善坐在车辕上,心中美滋滋的,此番采购,实际上得了一十七只西羌肥羊,他和阿仁互相串通,只报了十一只,其余的六只,则被两人二一添作五,进了私人腰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