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小雪便进了宫,她是皇帝钦封的‘雪莲郡主’,有皇帝特赐腰牌,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不受阻碍,这在当朝所有王公大臣,皇室中是史无前例的。
小雪进了宫,并未去御书房,而是直接去了皇后寝宫。一见到她,皇后便喝退左右。两人在房中说了一个多时辰,小雪才离开去了皇帝处。
几个时辰后,皇帝下旨传潘仁美以及杨家父子还有文武百官觐见,声称要亲自审理杨七郎一案。
金銮大殿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气氛,杨业父子与潘家人分站左右两边,就连大臣们都各自为阵,右边是支持潘仁美的人,左边则是支持杨业的人。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一身金黄色龙袍的赵光义出现在了大殿之上,众人忙跪下三呼万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众人刚一起身,就听潘仁美高呼一声,“皇上啊,您要替老夫的虎儿做主啊!杨业教子不严,当众行凶,杀人偿命,请皇上下旨将杨延嗣斩首示众,严惩杨家!”他紧接着一步上前,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杨业和杨家兄弟交换了一个眼色,心知肚明,小雪猜测果然不错,这老东西目的不止是七郎,更是整个杨家。支持杨业的大臣对潘仁美怒目而视,潘仁美一边的人则脸色晦暗不明。
“潘丞相何必如此,如若你家潘虎确实是枉死,朕自然会替他做主。”赵光义淡淡的开口,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若是丞相欲借用此事打击对手,迫害忠臣,朕也绝不会徇私偏袒。”说道最后一句时,他刻意加重语气,锐利的目光射向了潘仁美。
潘仁美心中一惊,皇上似是话中有话,但他终究是久在朝堂之人,懂得随机应变,表情立刻变成一副天大的委屈。“皇上,我虎儿只是在街上与杨延嗣一言不合,他便动手打人,还出力将我儿重伤致死,让我一个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情何以堪啊。请皇上替老臣做主啊!”说着竟流下泪来。
这句“白发人送黑发人“倒是让在场的人颇有所动,再看到潘仁美老泪纵横的样子,都说:人生有三悲‘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这潘仁美虽说还说两个儿子,但毕竟对平常人来说:‘手心手背皆是肉’,失去一个儿子,也是一种巨大的悲痛。
“潘丞相也别在这里一副苦主的样子,”就在此时,左侧的一青年男子上前一步,“当日在大街上,虽说是杨七郎先动手,但潘虎出言不逊在先,辱及皇上钦封的‘雪莲郡主’,说她水性杨花云云。这不仅是对‘雪莲郡主’名声的侮辱,更是在谩骂皇上有眼无珠,竟封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为郡主!”
此言一出,赵光义脸色顿时阴冷了起来,潘仁美脸上一阵青白交错,煞是精彩:“老臣不敢辱骂皇上,请皇上恕罪。”他对当日潘虎辱骂小雪的言语倒是不太清楚,虽说潘虎的死和嫁祸七郎早已在他计划之中。却人算不如天算,当他设计七郎与潘虎在大街上相遇时,自己却被一些事耽搁,等他赶到时,七郎和潘虎已经动手了。何况他最终的目的是要借用潘虎的死来嫁祸七郎,整垮杨家,至于他们之前的言语冲突,他反而不在意。
“而且……”那青年男子继续说,“我记得在几个月前的殿前比试上,潘丞相的二儿子还赢了杨将军的长公子。怎么才几个月的时间,竟败在了七少公子手上,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他转向杨业,“杨将军,难道七公子的功夫还在令长公子之上吗?”
“怎么会呢?”杨业扫了潘仁美一眼,“延嗣虽自幼习武,介于年龄所限,武功在几个兄弟中可说排行最末。就算再如何勤学苦练,也不可能数月之间超过长兄,延平的武功却居兄弟之首。”
“这就怪了,”青年男子面上挂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一个能打赢杨家长公子的人,居然打不过武功最弱的杨七郎。潘丞相,您能否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