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活该。”诺拉回答。

康斯坦丁将马修一路拖着进了仓库，码头上昏黄的灯光从一扇破裂的玻璃窗内漫进来，正好照亮了地上一个用炭灰草草画出来的人形。康斯坦丁一松手，马修的尸体就软绵绵的落了下去，正好倒进那个炭灰人形之中，动作契合得像是他从来没被从那里面搬出来过一样。

“他当时就是这样倒下去的。”康斯坦丁拍了拍手，“具体情况就是这些了。”

“你知道你们当时追踪的恶魔是什么吗？”诺拉绕着马修的尸体走了一圈。

康斯坦丁摇头：“那家伙的速度太快了，我没来得及看清。”

诺拉单膝蹲下，在马修的百会、风池、哑门和人迎四穴位探了一下。阳神犹在，生气未绝，神庭穴处有一缕阳元破穴而出。这正好印证了诺拉在来时的猜测。

“马修还没死。”诺拉站起身，环望了一圈偌大的仓库，“他现在只是生魂出窍，只要我们能及时的找到他的灵魂，然后引导灵魂回到他体内，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你打算怎么找？”康斯坦丁饶有兴趣的问。

“我有我的方法。”诺拉掐了一个手诀，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不会要用马修用过的方法吧？”康斯坦丁问。

“才不会。”诺拉说完猛然睁开了眼睛。鬼眼开启，整个世界立刻陷入了一片血红，原本牢牢把持着夜晚的黑暗在她的视野中迅速褪去，此时此刻，她的视野里只剩下一座在血色中构架的城市。千千万万哥谭人的灵魂光点落入眼中，诺拉集中精神，开始飞速的在这些人之中搜寻马修的踪迹。

为了速战速决，诺拉一口气将鬼眼的苏醒程度推到了最高，打量涌入的信息让她头疼欲裂。她的技艺还不是很精湛，在这种情况下最多只能维持两分钟的时间，探查的范围也只能覆盖以仓库为中心的半个哥谭。不过按照生魂出窍的惯例，马修的灵魂应该不会离这里太远。

就在诺拉正全神贯注的搜索着马修的踪迹之时，在一旁的康斯坦丁难得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诺拉并不知道，在鬼眼发动之时，她的瞳孔中瞬间燃烧起了沸腾的红色，犹如从地狱中翻腾而上的灼热火焰。

“地狱之瞳吗？”康斯坦丁饶有兴趣点上一根烟，“有趣。”

两分钟时间结束，最高形态苏醒的鬼眼终于黯淡了下去，诺拉眼中爆燃的地狱烈火稍稍平静了下来，但一时间却没有熄灭。她冲着康斯坦丁摇了摇头，说：“我没找到他，或许我们得用麻烦一点的方式了。”

康斯坦丁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诺拉的眼睛，开口问道：“你的眼睛能看见鬼魂？”

“算是吧。”诺拉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能力和盘托出。

康斯坦丁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下去。事实上他也没有追问下去的必要，在他稀奇古怪的藏书之中，正好有一本年代久远的典籍记载过地狱之瞳的资料，地狱之瞳有什么力量他心知肚明。倒是他面前的这个华裔女孩似乎自己并不清楚她有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刚刚那种级别的觉醒会消耗了我大量的能量。”诺拉说，“我至少要休息三天才能再次恢复过来，在这之前我们可以……”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刚刚在鬼眼开启的时候，诺拉全神贯注与搜索附近的灵魂，并没有想到过要抬头看一眼。而现在当她无意中抬起头时，还没熄灭的鬼眼中清晰的映出了一个天花板上的一个灵魂。

那正是马修，他正被一大团恶心的黑色粘液粘在天花板上。在看见诺拉抬起头之后，他没心没肺的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hi，小诺拉，好久不见啊。”马修挥了挥他没被粘住的左手。

诺拉瞬间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