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无一直走到阿纲面前才站定了脚步。

阿纲直直地看着音无，橙色的眼睛比起一如既往的澄清中似乎多了些黑暗的漩涡。

天气已经微微变黑，天边是黑夜与西洋拉车出的暗紫色，阿纲站在路灯下，似乎想要张口问音无什么。

无力地张了张嘴巴，却又任勇气慢慢泄走，变成嘴角的苦笑。

“秋山前辈。你说谎了。”

阿纲慢慢地说。

音无站着，并不说话，过了半响之后，缓慢地张开口。

“你是说那天晚上吗？”

阿纲瞬间抬起头，“对，就是那天晚上！我和秋山前辈明明都已经发生了关系，秋山前辈为什么要对京子说，那是你的初吻。”

音无用余光看到站在转弯口的狱寺不可置信地转过了头，就算是用余光，那双绿色的眼瞳都亮地惊人。

音无无声地在心里估量着，狱寺什么时候会忍不住对自己说出那句关键的话。

阿纲看音无不说话，显然是有些生气。

“秋山前辈是要否定那个晚上吗？虽然一开始是我单方面地强迫秋山前辈，但是秋山前辈到最后不是也很享受吗？”

“所以错就不在你身上了吗？阿纲。”

阿纲被音无的反问问住，眼睛里面流露出无助。

“但是，秋山前辈，你说过你不喜欢京子的。”

音无握紧了拳头，转过去了头。

阿纲一步一步走到音无的前面。

“秋山前辈你说过不喜欢京子的，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那些话，为什么又偏偏要在我和你告白之后说了那些话！”

阿纲的口气不由地带上了点质问的口气。

“我不知道。”音无回答。

“秋山前辈你到底对我是怎样的心情！你是想在我和京子之间权衡选择之后，再给我们回复吗？”

音无苦涩地开口，“我不知道。”

阿纲橙色的眼睛里面因为用力而渐渐漫出血丝。

“对，秋山前辈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之后我完全没有睡好！去找你道歉，怕你不原谅我，却又怕你不在乎...我越来越在意秋山前辈你，完全到了可怕的地步，就算是梦里面也全是秋山前辈你！”

“当我终于承认自己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却和京子在一起了！我本来应该祝福你们的，却发现我居然在嫉妒京子，嫉妒京子可以靠着你，可以和你一起回家，嫉妒她有好看的脸庞和秋山前辈你会喜欢的长发！！我简直觉得我自己已经疯掉了！！然后我觉得，既然秋山前辈喜欢女孩子，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只有放弃了吧，秋山前辈又在我面前说了不喜欢京子这样的话！！”

“这样我怎么可能放弃！秋山前辈只会在我面前展开纯粹的笑脸，明明在拥抱的时候都可以听到秋山前辈的错乱的心跳和呼吸，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我嫉妒京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去找狱寺山本他们商量，自己居然喜欢上了男孩子，还是京子她的男朋友！我竟然还想着怎样去破坏京子和你的关系，我自己意识到了这个想法的时候，我都吓了一大跳。”

橙色的眼瞳里面，黑色的漩涡慢慢转动扩大。

阿纲一步一步逼近自己，质问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力量。

“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我是秋山前辈你的谁，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面对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看京子，不知道该怎么看站在一起的你们！”

“秋山前辈，你这是在报复吗？报复那天晚上是我强迫了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宁愿那天晚上不是秋山前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