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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间迎上他的视线，轻推眼镜。

“我在想——你现在的态度，到底算什么？”

“你以为呢？”

赤司轻轻一笑，没有生气，眸色也并无半分柔软，“你觉得，如果我真的想做点什么……还会等到今天？你还能在这里见到他？”

他说的理所当然。

那个[他]，指的自然是幸村了。

“所以加濑对于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你的副会长，你的助理，或者是你的……”

绿间最后提出了一个戏谑的猜测，“妹妹？”

这两人从容貌到气质都有一定相似的地方，绿间这样说也不无道理。

赤司敛眉，似是小小沉思了一会，又缓缓抬头。

他说：“都是。”

“更是我一步步带出来的……女儿。”

绿间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差点就形象全无。

不仅是因为赤司吐露的那个称谓，包括他提到[女儿]这两个字是有意无意的放缓了声线，还有因敛眉而显得温柔的神色……

这一切都看起来很像[鬼·父]啊啊啊你自己造吗？！！

绿间内心已经开启黑漆漆の弹幕模式，面上一本正经的抚过今日的幸运物——就想得到一点心灵慰藉，让他能好好的……冷静一下。

他慎言的提了句：“当心了。”当心自己真的成为鬼·父啊！

赤司则神色平静的瞧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了然于心，走在前面的那些旧（预）时（备）队（狗）友（仔）迟迟等不到这两位上来，派黄濑过来喊。

“小赤司小绿间，怎么了啦？大家都在前面等着你们呢~还是说有什么悄悄话是不能说给你们听的~？！好过分，我也要听我也要听！加我一个嘛~”

绿间正烦着呢，直接紫原附体的把黄濑凑上来的那颗脑袋拍开，赤司则转过头。

“走了。”

绿间最后看了赤司的背影一眼。

作为幼时的好友，绿间可谓见证了赤司整个成长的过程，尤其是身高方面的！记得还在国中时，赤司真的一点都不高，跟穿这一点点高跟的千夏站到一起，还不如对方高呢，但现在……少女必须抬头才能看到他整张的脸。

他不变的是他的性格——强势骄傲果断，只不过被时间竟然得更为内敛，拨开外面那层，里头还是一样的咄咄逼人！

成长，同样还体现在各方各面。

但不变的是，赤司看到那人、看到他们是会稍稍缓和的唇稍。

升二年级后的会长竞选，赤司和千夏都有参加，同样都只填了第一志愿，但在千夏落选后，作为会长的赤司看着递上来的副会长竞选的那张纸，落笔写下来了[加濑千夏]四个字。

这……不合规矩啊。

那时的赤司已经能极好的处理质疑了。

“带上她，她会处理的很好。”

似乎语气还不够重，他最后强调，“这些人中……没有人做的会比她更[好]。”很是肯定。

后来也的确证明他当初的选择完全正确。

而在共事的过程里，这两人的关系也逐渐转好，甚至出现了一些小打小闹的斗嘴，也是在这段时间内赤司将千夏挖到篮球部里来并结识了他们。

可无论比起桃井，比起黄濑，比起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是没有[赤司]在那人心底来的重要的。

关系迎来转机，是赤司连续帮千夏处理了两件事——

一是拜托交付的层出不穷的情书；二是解决了那个粘人的病娇系追求者。

绿间恰巧目睹了当时那个画面，赤司对那人说。

“到此为止。你至今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影响到了他的日常生活，是，我叫你立刻停止，这是命令！至于我用什么来要求你？她的朋友还有上司……被你影响的她也间接影响了我。没有资格？呵。你现在最多也只能算一个校友，你要用什么身份来说我没有资格？明明在我看来，是你更没有资格才对吧。”

毕竟是病娇系，嘴炮比不过就动手，个子矮了一大截的赤司却干净利落的制服了那人，最后在无人的天台，那个男人放声大喊，意思大致是——你不让我靠近千酱其实是你自己喜欢千酱吧你个欺世盗名的卑鄙小人！

绿间看得很自信，赤司没有半点犹豫的将他大肆嚷嚷的嘴堵住。

“即便我不是将来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现在仅凭借之前的两层身份，想代为教训你也是足够的。不要把自己的想法随意加在他人身上——”

赤司薄唇勾出极浅的笑弧，却也直接在肚子上给了他一拳，“这会叫人很不愉快，还有……也不要随便给人起奇怪的称号。”

千酱……这算什么？

就连他也不过喊的[加濑]。

事后，面对当事人的询问，赤司点点头，仅仅说：“我随手处理了。”

那绝对不是[随手]或者[顺手]就能做到的。

千夏也知道这点，却并未深究，只是在临别前无意的踢了句：“明天家政课要做小饼干，应该会有多余，赤司君要不要尝一点？”

“如果你的手艺比起之前有进步——可以。”赤司点头。

赤司是全科满分，家政也不例外。

“哦，那你别吃了，都还给我。”手动再见。

千夏日常的炸毛换来赤司清越一笑：“但你已经答应了，要说话算话。”

“我就反悔了，怎么找？”

那天的赤司格外好说话：“唔……或者……我请你？”

这两人的相处总是淡淡如水，轻轻的淌过，自然非常了解彼此。

但仔细看，这水流中有带着淡淡的火苗，时刻保持着该有的热度，并不会觉得过分冷淡，只是刚好，又没有暧昧不明——合乎情，止于礼。

看似近在咫尺，伸出手又是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