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过之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快四十年了。那时候清浅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属于黑五类、臭老九,都是被贴大字报、被批斗、被改造的‘阶级敌人’。”
看何妈妈一脸迷离的开始梦呓般的讲述她与何爸爸的爱情史,心中有些八卦的何清浅和努力寻找让二老复合的契机的张劲两人,均精神一震,洗耳倾听。
“我和过之第一次见面,就是我们去牛棚中探望父母时见得面。也许因为同病相怜吧,我俩很快就慢慢熟悉起来。
我是独女,但是过之有一个姐姐,也就是清浅的大姑。那时候,多亏了过之的姐姐照顾我们俩,我们才能在没有父母庇护的那段时间顺顺当当的长大,而且过的还算不错。
后来,我和过之一起约好了同去北大荒下乡。当时负责分配的老乡,是过之他们学校的造反小将,和过之的关系不错。所以,受他的照顾,我和过之顺利的分配到一起,都在松嫩平原上的七里滩!
那里的冬天真冷!
小劲你是黑省长大的,你肯定清楚那里冬天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告诉你,我们那时候冬天比现在还冷!
那时候我们睡的是草顶土坯房,墙上都是用稻草勉强堵上的裂缝,外面刮大风的时候,屋里就刮小风。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
摆着大通铺的硕大的一间房子里只有地中间有一个小炉子,烧煤的。但是那么大的屋子,还不保暖,仅仅只有这么小的一个炉子,那屋里冷的简直滴水成冰,不管是盖多厚的被,都暖和不起来。
所以,那时候我们住在一个房间的姐妹,都是搂在一起睡,相互用体温取暖。
因为我小时候体质就不好。所以去了北大荒的第一年冬天就病倒了。很重的感冒。
那时候条件艰难啊,虽然在北大荒能吃饱饭,但也不要妄想能够吃到什么好东西。尤其是冬天,基本上就是白菜、豆腐做主菜。
那时候,过之看我病得厉害,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就在休息日的时候,偷偷拿了武装部的枪去打猎。虽然北大荒那时候走兽无数。但是过之毕竟没摸过枪杆子,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打了一只兔子回来。
为了这只兔子,过之可是在雪窝子里趴了几乎整整一天啊!
回来的时候,棉裤冻的跟铁皮一样,人也冻的不成样子!”
似乎又看到了那时候何过之冻的铁青的样子,想到他受的苦。何妈妈刚刚收住不久的泪水再次破框而出。
接过张劲递过来的纸巾抹了抹脸后,何妈妈之前脸上的心痛一闪而逝,接着一抹幸福的笑容爬上眉梢。
“他都冻成那样了,回来后还一脸开心的给我看他的收获,也就是那只兔子。还说,要给我做顿大餐!
然后,他也不休息,也不嫌麻烦。去食堂用这只兔子和一些萝卜做陷。给我包了一顿包子。
过之以前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做过家务。所以,这顿包子又足足花了他几个小时的功夫才算弄熟。
但是。他不知道包子是要发面的,甚至连包子馅都忘了放盐,包子更是被他包的其丑无比。但是,我看他瞅我吃包子时那开心的样子,我真觉着那是一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比小劲买回来的这些还好吃!
那些包子我足足吃了两天,我不知道其实虽然过之说他都吃过了。其实,整只兔子肉,都落尽了我的肚子!
他真的是个好人!心细、善良、体贴!”
说到这里,何妈妈含笑带泪的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仿佛就是何爸爸亲手做的一样。一脸的幸福!
接着,何妈妈的故事走到了悲情阶段。
“我们排长不是好人!下乡前就是走街窜巷,踹寡妇门、扒绝户坟的二流子,最喜欢占女孩子家的便宜。
去到那里的第二年夏天,有一次放工后,我去河边洗完澡回工棚的时候,被他截住了。他想占我便宜,我自然抵死不从,所以就跟他撕扯起来,一边打一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