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霁雯有些惊讶。
这点她倒是不知道,小仙也未对她说起过——想来应是冯家老太太过世之时,小仙还未能入府伺候。
“只是那时你还小,加上你幼时不喜欢猫狗之物,你祖母她便交待了院子里的下人看好净槐,不准它在府中四下乱窜,恐怕惊到了你。”冯英廉笑着说道:“故而你不记得它是何时被送走的,亦属正常。”
冯霁雯莫名松了口气。
如此还好。
“只是这些年过去,你长大了倒反而喜欢起猫儿来了。”
冯霁雯压下心底的异样感受,只笑着没说话。
冯英廉则好似因为方才提起了已故的发妻,而略有些伤感起来。
虽仍是笑吟吟的慈爱模样,但眼神格外幽远,也未开口再说其它。
冯霁雯见了不禁想起偶尔从秦嫫那里听来的有关她过世祖母的一些事情,以及祖父与祖母之间的过往——据说祖母在世之时,与祖父二人便堪称是京中夫妻楷模,祖母一辈子都没同祖父拌过嘴,闹过别扭。
而祖母在产下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她的阿玛之后,因身体调养不当而致使虚亏,此后无法再怀上孩子,可在祖父的坚持之下,府里养着的那些妾室们,也同样没有机会为冯家开枝散叶。
唯一的儿子便是正妻所出。
冯霁雯想到这里颇有些感慨,但也不愿见祖父独自一人多思,于是顺口岔开了话题问道:“祖母生前同太妃之间的关系很近吗?”
她有些好奇,太妃那样冷清的性格,什么样的人才能真正地与之交好。
冯英廉点头。
“你祖母与况太妃乃是手帕之交。”
“太妃原本便是京城人士吗?”冯霁雯问。
虽说她与太妃相识已久,但太妃似乎从不愿提起过往之事,她见太妃未有与什么人来往过,一来想问一问她可有亲人在世,二来却又恐戳到她的伤心事,便一直迟迟未敢当面问她。
“嗯。”冯英廉道:“况太妃本是先皇年间大理寺卿况正道之女,只是况家人丁稀少,如今除了一些旁支之外,已无人在世了。”
冯霁雯听得既在意料之中,又有几分感叹。
“况太妃也是个可怜之人。”冯英廉也叹息道:“况太妃入宫之时,先皇已是垂暮之年,帝王盛宠之下,却也遭到了许多嫉恨,总而言之,是没过上过什么清静的好日子。”
帝王盛宠?
冯霁雯有些意外。
“太妃也是选秀女入的宫?”
“这倒不清楚。”冯英廉摇头道:“连你祖母似也不知她是何时入的宫,还是在一次偶然的宫宴之上遇见了,你祖母认出了况太妃来,才知她被封了贵人——”
他还记得那日夫人在宫中见到况太妃之时震惊的表情,二人不知私下说了些什么,夫人回到家中之后也一直魂不守舍,他问了许久,她才告知了他几句大概。
只道况太妃是她在闺中之时的手帕交,二人有些时日不曾见着了,没想到如今一见,好友竟忽然成了宫中嫔妃。
冯霁雯听得也是一怔。
什么叫不知是何时入的宫?
“皇家……也多多少少有些不可言说之事。”冯英廉仍旧笑着说道,“宫中嫔妃众多,向来也不全是通过正规选秀入的宫,这并不奇怪。”
冯霁雯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
“祖父可知道太妃原名叫做什么吗?”她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