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疼,此刻被这么多支剑对着,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跟司马熠打声招呼,“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琅琊王也行散至此,真是巧。”
旁边的几柄剑隐约抖了抖。司马熠则看着躺在自己怀里,一脸淡定自如,把自己怀抱当酒桌,还意图跟自己把酒言欢的人,眸色沉了几分。
他料到秦臻会跟他耍花样,没想到会耍这一出,但他不得不承认,看到这张脸,还是让他很受震动。只不过,要对他用美人计,显然,这名女子的道行还不够。
见对方不答话,秦苏心虚地咳嗽一声,体贴道:“琅琊王手臂一定累了吧?不如……”
“不累。”
秦苏被噎了一下,“先把我放下来”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堵死了。
司马熠手臂收紧,脑袋低俯,秦苏唰地一下寒毛倒竖起来,此刻司马熠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一匹盯着食物的野狼,纵然她神经粗大,也被撩得抖了几抖。
幸而司马熠只是凑近了几分,问她,“你是谁?”如果她敢提那个名字,下一刻,他必教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秦苏。”秦苏的尾音有一丝丝轻颤,她怎么觉得明明是寻常问话,这人随时都有将她拆卸入腹的可能。
听了这个回答,司马熠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又没了声响,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她的脸。
秦苏面上有点僵,就算她脸皮再厚,被这样一个霸气侧漏戾气冲天的男子抱着也是会感到尴尬的。
“我知道,我跟琅琊王妃长得有几分像,但我并不是她。”
秦臻说,五年前琅琊王妃死在大雪中,琅琊王抱着她的尸体三日不肯撒手,最后是晋国皇帝亲自前往会稽山,将他敲晕了带回建康城的。
方从榻上醒来,他又踏着雪去了会稽山,撬开已经收俭却没来得及下葬的棺材,硬要爬进去搂着王妃睡觉。当时几十个仆役,硬没将他拽住,直到一个神秘人物出现,喂了他一颗药,让他睡了几日,王妃方能下葬。
而那个神秘人便是秦臻。
秦臻用短短几句话便把琅琊王塑造成了一个情圣,但他忽略了秦苏的见识。在秦苏所掌握的资料中,琅琊王纵然情深,但绝对不是对琅琊王妃,而是对前太子妃王芝画。相反,琅琊王妃从某种程度上说,是被这对狗男女给逼死的,哪里来的情,又谈何情深?
当然,秦臻说的那些话也并不是假的,晋地几乎无人不知晓,只不过,琅琊王之所以会那样做,要么是心存愧疚,要么是对于自己逼死王妃欲另娶他人之事需要堵一堵悠悠众口,毕竟,他是要登坐上皇位的人,名声太差,民心丧失,可怎么行?
但这些跟秦苏并无半点关系,秦臻想栽赃她一个琅琊王妃的身份门儿都没有。她的记忆是有些残缺,她也查过琅琊王妃,除了跟她长得像,同擅长画画外,几乎没有共同点。秦臻什么时候不好告诉她“真相”,偏偏在琅琊王攻打邙山围困秦家堡的时候说,这其中险恶用心,不言自明。
所以,此刻,秦苏毫无愧疚地拆了秦臻的台。
但听了这话,司马熠也没有立刻撒手,反而愈发仔细地打量着秦苏。这出戏,他忽然有些看不懂了。
秦苏难得诚恳了一次,满眼坦诚地回望着司马熠,一副问心无愧模样。
不得不说,司马熠真的很俊。在她二十年的生涯中,秦臻一直是朵美得妖艳的奇葩,看惯了他的脸,世间诸色便难再入法眼,可这个琅琊王却像是一棵参天玉树,伟岸挺拔,高傲霸气,以俯瞰众生的姿态看着你时,竟然有种将时空冻结的魅惑力。
秦苏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司马熠只觉得被秦苏视线燎过的地方有点发痒,手臂终于抖了抖。